公主说的是认真的,每个官员的都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如果他们妄想推诿犯下的罪行蒙骗过关,下场只会被毫不留情的扔给愤怒的灾民报复。
胡知府还没有开口说话,其他官员早已经争先恐后地扑倒在萧沫脚下,纷纷抢着开口:“多谢公主开恩,我等愿意交代坦白一切,绝不隐瞒。”
谁也不是傻子,如果真的被丢给灾民,只怕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死得不能再死了。还不如坦白交代,虽然下场不一定好,总不会比现在就死了更差。
柳青看了下公主的脸色,拿过笔墨分摊给众人,让他们写下罪行来。
胡知府也松了口气,好死不如赖活着,就算到时朝廷判决下来活不了几个月,也多争取了一段生的时间不是吗?乐观点想,或许他还能找到门路替自己开脱罪名呢。
灾民们一阵骚动,李大牛忍不住开口道:“官官相护,公主,朝廷真的会判决他们死罪吗?还是说,到时只会不痛不痒地关个几年,就放了他们?”
萧沫面向他们,严肃地道:“将他们的所作所为上奏朝廷,是为了把他们犯下的罪行公诸于世,名正典刑。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他们犯下大罪,自有国家律法处置,何必为了这些贪官污吏脏了你们的手?本公主保证,在朝廷判决下来之前,他们都不会踏出彬州一步。若是有谁敢徇私枉法维护他们,本公主会亲自砍下每个人的人头,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害死百姓的人。”她厉声道。
虽然痛苦,虽然恨着,但是杀人对普通人来说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如果能堂堂正正地在朗朗乾坤下将这帮蛀虫清理掉,灾民们还是干干净净的好,因为这帮渣滓不配让他们手染献血。
听了萧沫的话,胡知府等人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眼眸里弥漫上绝望。
见灾民们半信半疑的样子,柳青连忙跳出来作证:“公主连珉王,还有作恶多端的承恩公都亲手杀了,又怎么会放过真正的恶人,你们放心,......”柳青认真地道,“公主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的。”
李大牛咬牙道:“我信公主。”
“我们都信公主,就守在这里等着看这帮狗官被砍头。”灾民们纷纷道。
胡知府眼底思绪一言难尽,他还站在这里,灾民们却已经在讨论着他死后的悲惨下场了。
萧沫才不管他在想什么,见他写好了认罪书,当下抽走。看了一遍后交给了韩重元,背过手道:“或许现在我们该去请安王过来了。”
胡知府在认罪书上详细交待了和安王往来勾结的过程。或许是记恨对方贪墨了大半赈灾银两却片叶不沾身,反而将黑锅推到自己头上,他事无巨细地将经过写下来,并将安王描述成为用心险恶,诡计多端的人,指责对方心存不轨,意图谋反。
总之是狗咬狗一嘴毛,恨不得错都是别人的,自己都是被逼无辜的。
突然,萧沫的耳朵动了动,抬头看向城里的方向。
韩重元敏感地问道:“公主,怎么了?”
萧沫的脸色微变,轻声道:“人,有很多人朝这边过来了。”
那种整齐划一的声音,越来越近,连地面都渐渐颤动起来。
韩重元的脸色跟着变了,因为他也察觉到动静了。
萧沫立即从粥棚里跑出来,分开人群站到了所有人前面。
韩重元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胡知府纠结而恐惧,喃喃道:“怎么回事,王爷,难道是安王来了?”
他们这里生了这么多事,安王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这时候出面,是想救他们抑或杀人灭口?
胡知府一时喜忧参半,心里七上八下的。
“想什么东西呢?有公主殿下在,是龙是虎都给我盘着,别说安王,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的生死都由公主说了算。”苗千户没好气地踢了胡知府一脚,迅速将这批贪官都绑起来,带着柳青押着人跟了上去。
灾民们惶恐不安地挤在一起,看着源源不断的士兵在对面列阵,排成长长的一线。战马嘶鸣,手中的武器发出瘆人的光芒。
而后方阵从中间裂开露出一条通道来,八名威风凛凛的壮汉抬着一张巨大到不可思议的床榻。榻上边角四根柱子竖立,上面挂着一张薄如蝉翼的纱帐。纱帐从上面垂下来,透过如烟雾般的纱帐,可以隐约看见上面斜躺着一个人,背后靠着柔软的枕头,似乎正透过轻薄的纱帐朝萧沫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