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了那么一点,看着承恩公人头落地,秦贤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去交差?
萧沫将刀插在地上,双手闲闲握着刀柄上,开口道:“那可真是遗憾呢,人,本公主已经杀了。而且就算你拿出圣旨,本公主也是不会听的,他照样还是死。”
秦贤胡子拉碴的,淋着雨难掩一身狼狈,闻言他惊讶地看向萧沫。
如果说以前他对这位刚从民间找回来的公主漠不关心,如今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那可是逼着皇帝跳脚,能一刀无所顾忌地杀了承恩公的狠人。
秦贤难为住了,皇帝下旨救人,如今承恩公已经死了,他是就此返回京城,还是带上承恩公的遗体回去?
还不等他思考完毕,后面马蹄声响起。他回头看去,就见马上人东倒西歪,脸色苍白得可怕,还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圣上有旨,刀下留人,放了承恩公。”
秦贤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大概是皇帝不放心又派了人来传旨。他不由同情地看了对方一眼,自己提前出发还是来迟了,对方跟在自己后面现在赶到,想必也是拼了命的赶路,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果然,当马停下,那人就脱力地从马上滚了下来,连爬起来都困难。
萧沫的脸色有些不好看,韩重元示意一下,当即有锦衣卫上前扶起他,喂了他一口水。
“圣旨,圣旨,......”他费力地想拿圣旨,“承恩公,.......”
“没用了,承恩公已经死了。”秦贤苦笑地道。
那人当即手无力地垂下,竟是晕了过去。
锦衣卫忙将人抬了下去。
雨水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周围围观的人却没有散去,反而更沉默而压抑。
秦贤胡乱抹了把脸,抬头让雨水打湿脸,顺便让脑子清醒一点,事实上他也很累了,不过靠一股气撑着。
萧沫讽刺地笑了一下:“为了救一个人渣败类,皇帝可真够积极的,若是干其他事利国利民的事也这么积极就好了。”
韩重元站到她身边,陪她一起淋着雨:“就算他想救又如何,公主还不是一样杀了,不过是做了无用功而已。”
萧沫眨了眨眼,心里畅快了不少。
她正要让人都散了,不要傻站着淋雨了,不想前方又传来马蹄声。
又是熟悉的‘刀下留人’,萧沫都疲了,皇帝到底派了多少人来宣旨?
怒极而笑,萧沫干脆不走了,她倒要看看还会来几批人。
韩重元也无语,只得撑了一把伞陪她一起等着,然后就看到接二连三的宣旨的人,足足十二批。
“玛德,皇帝不会是个白痴吧!”从中午到黄昏,从大雨到雨歇,萧沫怒火愈炽,“他有闲工夫干些什么不好,承恩公上辈子是不是他祖宗啊,让他如此费心费力地捞人?”
也不看看自己连下十三道圣旨救的是什么东西,不知道还以为是国之功臣,朝廷栋梁呢,圣旨就是让他拿来如此浪费的吗?
萧沫眸中闪过阴霾,面上却是笑了,笑得人胆战心惊:“倒是本公主的不是,既然皇帝如此舍不得承恩公,做女儿的无有好礼相送,就送上‘承恩公’陪伴皇帝左右聊表孝心。”
什么意思?秦贤摇了摇淋了雨的脑袋,不太清醒的眨眼。
萧沫转头看向承恩公失了头颅缚在架子上的躯体,顿时一道白色的冰晶从她的脚下延伸出去,一直到架子下面,然后顺着承恩公的双足慢慢爬了上去,一点一点的直到将他的躯体整个包裹进冰块中。
秦贤使劲睁大了眼,这是,这是......。
“天罚,这是老天爷降下天罚了。”仍然没有离去的人群中有人激动地呼喊出声。
“天啊,那是什么?”
“天罚,连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承恩公了,降下天罚。”群众纷纷跪下磕头,“老天爷保佑,让承恩公这等祸国殃民的坏蛋都去死。”
哈尔莫等夹在人群中,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着。
‘咔嚓’,冰裂开的声音,突然包裹承恩公残躯的冰块四分五裂,在台上掉了一地,哗啦啦地滚来滚去。
萧沫亲切地道:“韩某,准备十二个盒子,将承恩公分开装进去,送给本公主的好父皇,以后好长伴他左右,就当是我这个做女儿的孝心了。”
韩重元抽了下唇角,他觉得天顺帝大概率会吓死。
不过十二个,不是还少了一个?
萧沫目光看向承恩公孤零零地头颅:“既然送了皇帝礼物,又怎么能忘了我们的皇后娘娘呢,要送就送重礼,就把承恩公的头颅专门送给皇后娘娘吧。以后就让这颗头代替她的好弟弟陪着她身边,再也不会乱跑闯祸还能时刻陪在她身边做伴,是不是好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