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所有前因后果,萧沫唏嘘不已,非常痛恨厌恶某些人只因为个人的私利欲望,就置国家安危于不顾,好像成千上万的生命,无数人的血泪,都是无足轻重的,只有他自己一点利益才是重要的。
在承恩公备受酷刑折磨,生不如死时,江泰日夜兼程,终于在五天后赶回了京城。
他从马上翻下来,脱力得脚都迈不动,嘴唇失水干燥起皮,整个人憔悴得像个野人一样。
最后,他是被禁卫抓住双臂拖进去的。
很难说江泰是不是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好求得天顺帝一丝心软,来保住自己的性命。
天顺帝在书房里不停踱步,眉头皱得深深地,一听江泰此时返回京城求见自己,他心头就升起不好的预感。
捏了捏眉心,他发问道:“人呢,怎么还没到?”
侍候的太监机灵地立即出去询问,很快跑了回来禀告:“启禀陛下,来了,江千户来了。”
“快让他进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命令。
等看到被两个太监搀扶着,沧桑黑廋了一大圈的江泰,天顺帝惊讶了,急切地问:“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承恩公呢?”
“陛下,陛下!”江泰挣脱人跪下,羞愧得磕头不止,“卑职无能,卑职该死,没有保护好承恩公。”
天顺帝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承恩公他,他是死了,......?”
“不,公爷现在还活着,”江泰忙否认,解释道,“只是离死也不远了。”
天顺帝一口气顺了下去,严厉地道:“混账,还不快说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保护?”
不就是去处理褚家的后事,并代皇后教训一下公主吗?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还会出问题?
江泰哭丧着一张脸,将事情经过说来:“这还得从在宁得县遇到公主说起,......,......”
他略过承恩公路上故意拖延,并借用禁卫的事不提,从双方在宁德县城撞见,公主就赏了承恩公一顿鞭子,说到第二天承恩公设宴赔罪,却反被公主擒住废了一只手,而后公主怀疑承恩公通敌卖国,要在半个月之后杀了他。
江泰有意略过承恩公设计反杀公主的事不提,只谈萧沫如何嚣张跋扈,肆意妄为。
当然,他也不敢隐瞒下萧沫交给他的东西,从怀里掏出东西呈上:“这是承恩公用自己血写下的认罪书,还有从北狄得来的书信,其中真假,请陛下明察。”
“公主有言,不管陛下会不会判决公爷的罪名,她都会杀人,卑职无能,求陛下做主速去救公爷。”
“放肆,荒唐!”天顺帝气得吹胡子瞪眼,“孽女,她以为她是谁,对着自己舅舅喊打喊杀的,她眼里还有没有人伦长辈?而且,承恩公怎么可能会做出通敌叛国之事,简直是无稽之谈。”
天顺帝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承恩公这个小舅子的确身上有很多毛病,比如贪财好色,比如轻贱人命,圈占良田,但是他的胆子也很小,一遇到权势门第比他盛的就害怕得避其锋芒,然后哭丧着脸进宫求助。
在天顺帝眼里,承恩公就算真的有罪,也只是犯了如其他权贵子弟欺压百姓一样的罪。那么多官宦世家子弟藐视律法,草菅人命,承恩公干的事他们一样没少干,又有几个人付出代价了?还不是仗着家族背景庇佑,最后无罪脱身了。
作为皇帝,难道承恩公这位国舅反而不如那些人吗?难道自己就不能护一下他吗?哪怕为了不让皇后伤心,他也不会出手重罚。
承恩公小罪不断,但是真正捅破天的事是不敢干的,所以他哪来的胆子敢通敌叛国,置边关百姓之命如无物,出卖林将军?
不可能的事,绝对不可能。
太监接过江泰手上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给天顺帝。
天顺帝未接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想到这么一张厚的纸,都是用承恩公的血来书写的,当即心疼得不行,那得流了多少血啊!
他先展开血书,一行行看下去,先是皱眉,而后目光闪过迟疑,不信,恍然,随即放下血书,拿起了所谓从北狄盗回来的承恩公亲笔书信。
承恩公的字迹他是认识的,想当初对方惫懒贪玩不肯上学念书时,他还押着承恩公亲自盯着人练字。
所以等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天顺帝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的确是承恩公的笔迹,语气也很像,心里顿时凉了半截,知道八成是真的。所以他是真的通敌叛国,联合北狄害死了林将军,并葬送数万北疆精锐将士,以致连失三城,生灵涂炭?就因为私下倒卖物资,害怕林将军告发,就干脆勾结北狄害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