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沫听得恍然大悟,这不就是现代听过的‘扶弟魔’吗?
“欺人太甚!”萧沫眉眼含霜。
他们已经对不住原身这个小姑娘了,不思补偿反而更一步压榨她,想要让原身代替假公主和亲。
皇帝和皇后这对夫妻对不起原身,不配为人父母,承恩公夫人更是可恶,占起便宜没够。一边抢了别人的儿子帮自己坐稳主母之位,一边将自己亲生女儿送进宫廷充作公主养,还要逮着真公主一欺再欺,这是想把原身骨髓都榨干净吗?
她都替原身小姑娘心疼,如果朱沫儿泉下有知,该有多么伤心啊!
萧沫怒极,还妄想自己一个月内赶到京城,她偏不。
慢悠悠的,急死他们!
到了京城再跟他们算账!
不过,萧沫迟疑的道:“那如今的承恩公府世子......”还是朱四娘的孩子吗?
韩重元知道她想问什么,勾起嘲讽的笑:“也许是天意,承恩公夫人此后再未有孕,膝下唯有一子。”就是从朱四娘处抢来的儿子。
或许是知道自己只有假公主这一个亲生骨肉,不忍远别分离,也是促使她不顾一切抛出当初调换孩子真相的原因之一吧。
萧沫决定将这些写下来寄给朱四娘,作为受害者之一,她有权利知道真相。
另一边钦差处。
栗子瑜本来沉住气,不想开口催促公主。但眼见过了三天还是没有动静,他的眉眼顿时沉了下来。
圣旨上清楚限定了归京的时间,萧沫敢抗旨不遵,然而他督促不力,免不了落下一个办事无能的印象。
他儒雅温和的面皮蒙上了一层阴影,自言自语道:“看来,小公主的脾性真是令人头疼啊!
眯了眯眼,他一边让人叫来带在身边的门客,一边让人请来了秦嬷嬷。
秦嬷嬷较之刚出宫时的踌躇满志,如今看着无端苍老了许多,容颜憔悴。
自从上次公主消失后,他们一行人就再也没有近过萧沫的身,完全的被排斥在外,没了用武之地。
秦嬷嬷等人到现在还有一些回不过神,只觉得世道变化得太快,嫡公主不就是个村姑吗,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高不可攀?
她上前一步对着栗子瑜蹲身行礼:“见过栗大人,大人喊老奴来,可是有事吩咐?”
栗子瑜亲切的让她起身:“秦嬷嬷不用多礼,本官正是有事要拜托你。秦嬷嬷乃皇后娘娘身边重用之人,精通宫中礼仪规矩,想必娘娘派你前来,也是存在好生教导公主的心意。”
“如今公主抗旨不遵,不通礼仪,流连此地不去,实不是为人子女之道,也辜负了圣上之意。”他温言道,“莫如烦劳秦嬷嬷亲往好生教导公主一番,让其知晓礼仪规矩,遵旨早日启程。”
秦嬷嬷脸上露出为难的苦意:“不瞒大人说,公主性子粗鲁不驯,一向厌恶我等宫中出来的人,向来是不许靠近的,老奴怕是无能为力。”
栗子瑜眼里难掩诧异,嫡公主连秦嬷嬷等都排斥,难道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宫中帝后夫妻的态度吗?
是了,她已经知道帝后要拿自己和亲,怕是连皇后一起怨上了吧。
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若嫡公主对帝后没了期待,自然再无畏惧。
摇头笑了一下,送走了秦嬷嬷,栗子瑜招手让自己的门客近前:“常清,过来。”
常清是一个长着长须的中年文士,看上去文质彬彬,眼里蕴含精明。
“东翁,你这是......”季常清疑惑。
栗子瑜指了指桌上的纸笔,半阖眼道:“此番回京之行不利,本官少不得先上一本请罪折子,自陈己过,请陛下宽宥些时日,容公主路上慢慢行!”
未雨绸缪。
既然知道嫡公主桀骜不驯,大概率无法在既定时间内按照旨意抵达京城,栗子瑜自然要为自己打算一番。
季常清明白了,说是请罪,其实不过是以退为进,点出造成行程延误的罪魁祸首是嫡公主,最好隐晦提及自己的委屈,到时朝堂上自然会有人将矛头对准公主,而栗子瑜就能清清白白的了。
不是他无能,都是公主嚣张跋扈,违逆皇命之责。
季常清撸起袖子:“常清明白了,待我来磨墨。”
看着越发暗沉的墨水,栗子瑜自言自语了一声:“嫡公主脾性粗率,野性难驯,不像明珠公主养在深宫,温柔恬静,倒是更适合和亲北狄呢!”
季常清心头一动,看来嫡公主是得罪大人了。
也是,好歹大人是堂堂朝廷三品高官,连明珠公主见了大人也是温和有礼,嫡公主却差点带累大人不能完成旨意,岂不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