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不知道的是,如今的陆谨早已不是六年前,她主动认个错,装个柔弱,他就会罢休的陆谨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陆谨偏过头,强迫她对上他的目光。
孟栖眼神轻闪,“什么意思?”
“占我便宜的事,你准备怎么负责?”陆谨提醒她,受害者的话术,强势者的语气。
“陆谨,你也没安心好心吧?”
孟栖收起示弱,她算是发现了,她在这退一步,这人就跟着进两步,既然如此,那她也没有示弱的必要了。
“昨晚你发现我走错房间了,你不仅没提醒我,还容许我在这里睡下,你敢说你一点私心没有?”孟栖一字一句拆穿他。
“还有,你敢说,你昨晚什么也没有对我做?”
陆谨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
孟栖说的不错,他的确有私心。
昨晚拿完衣服回来,他翻来覆去了好久,一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孟栖红着脸不敢看他的模样。
思绪这东西,一旦看了个口子,很难再收回去。
和孟栖经历的点点滴滴如放电影一般,循环在他脑子里播放。
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来了些困意,房间们却被推开了,借着昏黄的床头灯,他看清了孟栖的脸。
她眯着眼睛,摸索走到床边,然后掀开被子躺下。
从愣怔中反应来,他猜到孟栖走错房间了。
当时他是想提醒她的,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孟栖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他。
那种心跳悬停一瞬的感觉,在孟栖离开的这些年里,他都未曾再体会过。
那一刻,他的私心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怂恿他将错就错,并告诉他,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或许以后永远没有机会再靠近她了。
被孟栖抱住后,他僵硬着不敢动,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她没醒,这才稍稍动了动。
六年的思念,在那一刻如洪水猛兽一般,让他挡无可挡,他只是本能地,无意识地去抱着她,动作很轻,带着试探,生怕吵醒了她。
客房的暖气坏了,怀里的人似乎在感觉到了热源,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手也抱的更紧了。
而他的手一直都是轻轻地揽住孟栖的腰,害怕抱的太紧弄醒她。
“我不敢说。”陆谨承认,“我有私心。”
气氛僵滞,孟栖没料到他会承认。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刚想说他们扯平了时,却听见陆谨说。
“我抱你了,也亲你了,我不要你负责了,换我对你负责,行不行?”
嗓音温柔,透着柔情,却也带了些期盼。
第24章 负责
孟栖从陆谨家逃离出来时旭日初上。
周末的早晨, 依旧有很多人为了生活四处奔波。
人和人注定是不一样的,有的人生下来就泡在蜜罐里,而有的人从记事起就渴望有个安稳,吃了上顿下顿有着落的日子。
有些人触手可及的东西, 却是别人穷极一生所追求的。
差距这东西, 不是做了努力就能弥补的。
就像她和陆谨, 她不完整的家庭,无父无母的身世,永远都是隔着他们中间的那条鸿沟。
可她是人, 有血有肉的人,面对陆谨一次次的明示暗示, 她做不到不被他牵动。
所以她只能通过言语来掐灭自己的念想,也掐灭陆谨的。
陆谨说要对她负责时,有好几次,她差点都脱口而出。
“我不要你负责, 我只要你,陆谨。”
话在嘴边滚了几滚,仅存的理智让她改了口,“陆谨,都是成年人了, 别这么纯情行吗?别说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即使发生了,我也不需要你负责!马上奔三的人了,谁还没点过去!”
多决绝的口吻, 多绝情的话语, 她甚至还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
要不是她在说这些话时,心如刀割似的, 她自己都信了。
看着陆谨心如死灰的样子,她依旧没罢休,“你要的负责,我给不了,你什么都不缺,如果你想让我用肉/体补偿,我可以考虑,你别觉得恶心就行!”
违心话永远是最伤人的,很多时候,它更像是双刃剑,刺痛了别人,也捅伤了自己。
语言这东西,表达爱意时,总嫌它太过苍白,可伤人时,却犹如锋利的刀刃直刺心脏。
即便如此,陆谨还是不忍心对她说狠话。
所有的绝望和不甘都汇成一句,“孟栖,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重逢到现在,这是陆谨第一次叫她“孟栖。”
她如愿了,孟淇彻底成为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