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听你父皇说。”皇贵妃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悄声训斥。
既然桶桶那样说,即便搜不到什么证据,那么陛下也必定深信不疑,小六这蠢玩意真不该搅和进来,还一副喜上眉梢的得意模样,看得人真想抽他一巴掌。
皇贵妃那一拧用足了力气,疼得六皇子龇牙咧嘴,见自家母妃发飙,他忙噤声,不敢再说话。
躲到皇贵妃身后,悄悄撸起袖子看了一眼,好家伙,直接青紫了,他低声嘟囔一句:“母妃真狠。”
皇贵妃回头剜他一眼,吓得六皇子忙躲到皇后身边去,扯住皇后袖子。
皇后目不斜视盯着三皇子,却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手,低声说了句:“小六乖。”
自家母妃总是那么凶,还是皇后娘娘温柔,六皇子这个顺毛驴终于老实站好了,不敢再搞怪。
静贵妃在见到三皇子手里拿着的龙袍那一刻,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地上。
老三真的做了龙袍?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老三还能有命吗。
陛下平日里是对老三多有偏爱,可那是因为老三一直表现得与世无争,从未表露过对皇位感兴趣,陛下对他放心。
可这个蠢东西哎,他怎么这么糊涂啊,要争皇位就偷偷争,怎么能做龙袍呢。
一想到陛下真狠下心来,会有多么可怕,静贵妃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三皇子头触在地上,不敢起身,虽看不到文昭帝的表情,可他只感觉到如芒在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后背已经全部汗湿。
许久,文昭帝终于开口:“说说吧,为何私做龙袍?”
文昭帝的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怒气,可偏偏是那貌似平淡的语调听得三皇子脊背发寒,那一瞬间,他想坦白。
可私做龙袍,那是谋逆之罪,还不如就把老五咬死,反正那蠢东西也找不出证据来辩驳不是他做的,尤其是两府之中通着地道,两人之间来往过密这件事,无论如何也是洗不清了,说不定陛下就信了呢。
短短一瞬间,三皇子内心波涛云涌,百转千回,想了许多,最后一咬牙,重重磕了一个头:“父皇,这龙袍真不是儿臣做的,是在老五那发现的。”
五皇子一听他还这样说,连忙跪地,急得额头冷汗直滴:“父皇,老三撒谎,真不是儿臣做的。”
文昭帝转动拇指上的扳指,沉默不言,冷眼静观。
五皇子以为陛下不信他,气得转身用力推搡一把三皇子,怒声控诉:“老三,你为何害我,往日里我敬重你,信任你,什么事都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全都替你做,你为何要害我?为何?”
三皇子被推了个趔趄,手撑着地跪直起来,看向五皇子:“老五,我且问你,那地道是不是你提出来要挖的?”
五皇子:“是我,可是,是你说我们两个不好来往过密,以免惹得他人猜疑,我才说挖个地道。”
三皇子又问:“我就问你,这地道是你挖的吧?”
五皇子:“是。”
三皇子:“那间密室也是你让人挖的吧?”
五皇子:“是。”
三皇子:“那间密室上的锁有两把钥匙,你我二人各自有一把,可对?”
五皇子:“是,可那时候不是说,留着藏银子的嘛,我哪知道你竟然藏龙袍。”
三皇子:“你曾说过,既然大家都是父皇的儿子,凭什么就只能老大当太子,我们也有资格去争一争。”
五皇子看了一眼文昭帝,生怕他自己误会自己有不臣之心,急忙辩解:“我是说过,可我那只是说给你听的,我……”
三皇子打断他:“老五,你摸着心口说,你难道从来没有想过当太子?从来没想过有朝一日坐上皇位?”
五皇子被问得一噎,目光在文昭帝和三皇子之间转来转去,手足无措,结结巴巴辩解:“我,我,我是想过,可我想的是父皇百年之后,兴许会把皇位传给我。”
父皇那得是脑子被驴踢了好几脚,才会想着把皇位传给你。六皇子翻了个白眼,看老五那窝囊样都来气,小声嘀咕道:“猪脑壳,自己心里怎么想的,别人又怎么知道,直接否认不就完了。”
五皇子说完也反应过来,心中懊悔难当,气得要发疯,双拳紧握,手背上青筋毕现,胸口起伏不定,像是要背过气去。
三皇子朝着文昭帝再磕一头:“父皇,儿臣没有教导好弟弟,儿臣有罪,发现弟弟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没有及时禀报父皇,儿臣罪上加罪,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