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别墅区走出来,寒风萧瑟,贝清玉拉了拉风衣裹住自己。
这条路她也走了很多次了,以前易桓哥总是走在前面,和她拉开远远的距离。后来他有了车,她死乞白赖地也尝到了福利,坐车同行。
那时候,看到的总是易桓哥的背影,现在想想,却是背影都看不到了。
“这就是有人接?”
突然,身后响起一个声音,吓得贝清玉差点高跟鞋都踩歪了。
抬头,却看到萧易桓站在不远处,靠在路灯杆上,而她自己的影子则在他的脚下,被灯影拉得老长老长。
不想说话,贝清玉收回目光,状似没有看见般,却无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可就在擦身而过时,萧易桓却一把拉住她的手。
“喝——”贝清玉低抽口气,顺着惯性硬生生地撞上男人的胸膛。
萧易桓稍稍推离了她,另一只手却随即揽上她的腰,眯着眼低头看她。
贝清玉挺直腰板,“萧总不也一样,你的美人呢?怎么不去送?”
“你这么放心走夜路,吓坏别人怎么办?”
“要你管!”贝清玉气冲冲地反驳,抬脚就往他的皮鞋上踩。
却被轻松躲过。
萧易桓的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光,嘴上继续得理不饶人,“在国外几年真长进了不少啊,以为没人管,就放任自己变成野猫?”
“我本来就是野猫,你不是最清楚吗?我哪里敢和你们这些高贵的波斯猫比,所以请萧总放开我好吗?”贝清玉本来就委屈得窝火,加上晕机,飞机上已经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下一刻就快死了。
下了飞机在机场又受到惊吓,晚上还被Faker揪出来等什么劳什子合作者。
得知她避之不及的男人是这番要拿下的融资者,她头晕的同时不得不承认也有一丝欣喜。
可欣喜在那个女人可以登堂入室,和他亲密无间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是的,她竟然忘了,明明以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事情,竟然在那一刹那脑袋空白给忘了。
他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什么要亲她?这样的恶作剧很好玩么?
既然有喜欢的人,又为什么要带她回家,她早已经过了十八岁,抚养权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手中,她已经和萧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不是么?
“萧总……那我该怎么称呼你,贝小姐?还是贝经理?Miss贝?”
男人说话,熟悉又陌生的气息在面前,在空气中扬起一层淡淡的白雾。
贝清玉低低笑出声来,渐渐地越来越大声,然后用力推开他,抬头,那双殷红的眸子瞪得椭圆,“你可以叫我Fanny,萧总,现在我要回去了,如果萧总不想被当作尾行的变态,就请离开!”
“尾行的变态?”萧易桓勾唇,看着眼前这个浑身陷入警惕的女人,眸中却一丝笑意都无,“听起来很不错,当一回也无妨。”
“随你!”狠狠地把这两个字送还给他,贝清玉踩着高跟鞋,一步步用力地恨不得在柏油路上踩出两个坑。
萧易桓依然慢悠悠地跟在她身后。
夜晚的风很凉,萧易桓只穿了件黑衬衫,但看着那个带着一身倔强气息的背影,他却没有觉得冷。
仔细想想,他还从来没有跟在她身后,顿时心口涌出一种怪异的感觉。
“阿嚏!”
贝清玉的脚步一顿,紧接着又听到身后不紧不慢地打了一声喷嚏。
感冒了?
身子这么薄弱啊……当她在给衣服不给衣服之间纠结时,手机响了。
“喂?”
“小玉玉,你在哪儿,再说一遍,我偷偷跑出来了,这就去接你。”
如果有人接,萧易桓就会回去了吧?这样也不需要受冻了。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明明不喜欢,却总是莫名其妙地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
贝清玉于是故意放大声音,“我在城郊别墅区,你跟的士师傅说,他就知道了。我在这里等你,二十多分钟就到了。”
挂了电话,贝清玉就站在路灯下等了,也不走动。
萧易桓则慢悠悠地走到她身边,挑眉,“人要来了?”
“是的,你可以走了。”贝清玉绷着个脸,看也不看他。
萧易桓耸肩,从善如流地转身离开,“一路顺风。”
“……”真的……就这样……走了。
郊区树木多,冷风萧瑟,穿越枝丫响起一些诡异的声音,往往能让人毛骨悚然。
她以前就不喜欢晚上,总觉得外面的晚上很可怕。
贝清玉踮着脚看着消失在拐角看不见的身影,跺跺脚,然后蹲下身把自己抱成一团,小嘴儿念念叨叨:才说了绅士,眨眼间就没良心地走了。
嘟囔着,热气从口中喷出,贝清玉瑟缩着打了个寒战,乖乖地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