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家总喜欢把这样的事往最暧昧、最惹人遐想的程度说,都没人关心真相其实是她在他家只待了短短的一个半小时而已。
江嘲要去教务处,陈之夏与他在楼梯口分开。
这些议论已经听了太多,然而这一刻,一整个周末,浮现在她脑海中的那种不真实的梦幻感,才渐渐地消失。
走时,他照例摸了摸她的头发,根本没在意充斥左右的那些尖叫与不可置信。
陈之夏又一边晕乎乎的,一边如芒在背。
一进教室,陈之夏刚坐下,七七八八的同学一窝蜂地凑到了她面前。
“——陈之夏,你周末真的都在江嘲家吗!”
“你是不是和江嘲交往了啊!”
“呜呜呜,江嘲是不是每天早晨都和你一起来上学呀!”
…
陈之夏不知道如何回答,而这些或是妒忌或是猜疑或是羡慕的声音,都在江嘲去教务处拿了书回到教室后消弭殆尽。
他居然真的去拿书,准备好好上课了。
陈之夏刚与他分别的那一刻,其实都做好他可能会临时改主意的打算,毕竟他向来无拘无束,怎么会因为她那句话就……
“……江嘲?”
早课老师是他们班的化学小老头,素来不把他放在眼里,今天看到他这么明晃晃出现在教室都深感吃惊,扶了扶眼镜,半天以为看错了人。
身后的桌椅传来动静。
江嘲在这般的迎视下,很快坐了下来。
他顺便倾身,一截儿线条结实流畅的手臂,一扬手,就把前桌陈之夏桌上的课本拿走了,“给我用一下。”
教室里又是尖声阵阵,哄笑一团。
不过很快,随悠扬的铃声响起,在老师的不断出声警告下,这骚动就渐渐休止。
“……”
陈之夏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他应是大概翻了一下老师讲到哪一页,就把她的课本从后扔回了她桌面。
事不宜迟,恐怕他又坏心眼儿地做出点什么,她赶紧调整好状态,与大家一起正式进入新一周的高考复习。
教室这板板正正的一亩三分地,说白了,着实不适合他。
也许同时耗尽近几日对她的新鲜感,课上一半,感到身后座位又空了。
陈之夏在学习上一向是个蛮有定力的人,按部就班地听课、记笔记、做习题,在那些有的没的的在意中,也渐渐变得没有多在意。
下了课,教室后门一阵儿的骚动,陈之夏敏感地察觉到了,以为是江嘲回来,她想装作把书本放到身后书包里,顺便瞄一眼。
谁知,却是程树洋定定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他也看到了她,眼前一亮:
“——陈之夏!”
冯雪妍坐在陈之夏旁边,打着哈欠,还同她咬耳朵调笑了句;“你最近桃花不错啊,程树洋天天来找你。”
……哪有天天。
陈之夏白她一眼,“……你别瞎说。”
程树洋拿着上周的小考试卷进来,看到冯雪妍也挺惊喜:“你和冯雪妍都在,正好,我还想跟你们一起讨论讨论。”
“……”
陈之夏与冯雪妍见程树洋坐在了江嘲的位置,禁不住一阵儿的心惊。
可这也不能怪人家程树洋,江嘲那课本都是全新的,上面一个字没写,连个名字都没有,谁能下意识想到他坐在这里。
程树洋摊开卷子:“这次考试和上次分班考试我都错在一个地方了,昨天多亏你俩打那么久电话跟我说,这次完形填空的非谓语动词考的真难,我实在拿不太准……”
“——所以,你就随便坐别人的位置?”
一道嗓音凉凉地落了下来。
正是清早大课间,无论教室内,还是走廊,都唧唧喳喳的,要么聊八卦要么是朗朗背书声。
陈之夏正凝神听程树洋说,此时,察觉四周静了下来。
江嘲两手落在口袋,漫不经心走了过来。
虽他刚那么说,但也没完全要赶程树洋走的意思,只是过来,先勾了下同桌的椅子,拉出来,定定就坐在了他们之间。
“继续啊,怎么不说了?”
江嘲一条手臂搭住椅背,笑了笑,却是有点毫无情绪,“正好我犯困。”
他确实看起来挺困,那薄白的眼皮微微耷拉着,倒是真有几分慵倦的散漫。
程树洋到底没想到这是江嘲的座位,正欲起身:“我不知道你坐——”
“等一下!”
冯雪妍眼疾手快,大喇喇把陈之夏那张差1分满分的英语卷子铺过来,大手一挥:“这道题陈之夏会啊——她做对了!她昨天在电话里讲那么多,其实我也没怎么听明白——来来,陈之夏,你英语好,再给程树洋和我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