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夏承认,自己有过一丝丝的动摇,但她还是坚定地摇头:“不行……”
江嘲更好笑了:“是不行,还是不想?”
“——不行!”陈之夏这次一口咬定。
“那好,”江嘲点点头,懂了,故作出那种遗憾的口气来,“看来今天不行,那就明天找个机会带你逃一次看看好了。”
似乎,又延续了他们之间的这种什么都算不上的暧昧。
下次打给你,我保证。
以后慢慢教你接吻。
我会天天打电话给你。
明天找个机会带你逃一次课。
都是他许诺给她的。
从小到大,她就总是在妈妈的期待中落空,于是变得不那么期待,可是在他的身上,她却一次一次,无比想他把这些全部兑现给自己。
不过,理智终究还是占了最上风。
“……明天也不行,高三都不行,”陈之夏可没忘记丁韵茹的嘱咐,她当然也知道什么是轻重缓急,他不上课照样能考第一名,她可不行,于是她非常认真地说:“江嘲,你昨天也答应过我,说要好好来上课的。”
——是吗?
他好像,不是这么答应她的……
陈之夏话音才出嘴边就后悔了,都能想象到他会说点儿什么回呛她了。
江嘲却只是淡淡看着她,笑了下:“好,我听你的。”
忽然,他就凑过身来,再次、再次这么靠近了她。
“……等等。”
她以为他又要来亲她或是怎样,每次都让她毫无准备,心开始狂跳,要推拒他。
他的呼吸是落过来了没错,但却只是那么低了头,为她去拉书包的拉链儿。
“……”
陈之夏怔怔眨眼,这个角度,能完全将他好看的五官收于眼底——虽然这几天,每天都可以这么肆无忌惮地看他。
此时,他凌厉分明的面部轮廓,深邃眉目,高挺鼻梁,他垂下眼来,用手臂绕过她身后,为她处理她那拉链儿时,整个人都变得好温柔好温柔。
江嘲又悠然地抬眸,勾一勾唇角:“我答应你的可以做到,你答应我的呢?”
“……”
她答应他什么了?
身上的痣吗……可是,那难道不是他单方面要求她的?怎么成了她答应他的了?
拉了好半天儿无果,才发现原来是坏掉了,她书包豁着一张大口,书本什么的都快兜不住,刚就这么和他走了半路。
“你出门都不检查一下的吗?就这么急着来见我?”江嘲鼻息轻动,最后似笑非笑说了这么一句。
然后很自然地接过了她的包,挎在了他肩膀。
陈之夏身上一空,愣了愣,急忙出声:“江嘲……那个,我的书!”
少年的背影高挑干净,已经先她走了出去,话到他嘴里,不应当的都变成了理所当然:“你跟后面看着,如果掉了就捡起来吧。”
???
那也太傻了吧!
/
直至到站,下了地铁,陈之夏终究也没问出口,你昨天傍晚和今天早晨究竟是怎么来见我的呢?
是从你家的那站出发,完全不怕麻烦地沿着这个长长的环线绕了这么、这么大的一圈儿,现在又要陪她走重复的路去学校。
还是有可能起晚了,打了个车来?
还是,还是,其实你起得很早,只是想呼吸呼吸清晨海风拂来的新鲜空气,突然想到可以来等她一起上学,所以步行过来了?
当然最后一种,很快在她心底作了否决。
可以肯定的是,不管哪一种,结果都是,他真的来见她了。完全超乎她的期待。
出了地铁口,甚至列车在停停走走的时候,四周几乎就都是崇礼的学生了。
清一色的藏深色秋季校服,他与她身处其中,这附近其他学校的基本都知道他是江嘲,她也跟着受到了无数的注目礼。
尤其是,他还背着她那个只能拉住不到一半儿拉链的小碎花书包,太不伦不类了。
到校门口就更夸张,没有一处目光是不在他和她身上的,陈之夏终于把书包要过来,抱在怀里,发觉比背在身上可重了太多。
他刚给她背了那么一路。
程树洋他们学生会的同学在门口执勤,查校服铭牌和仪容仪表什么的。程树洋本人不在。
一进学校,避开老师,身后照旧就有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嘲真把邱安安甩了啊,换口味了吗?分手了?”
“分手?当然是他玩腻了啊。”
“人家两个全校第一,很般配啦……”
“陈之夏周六去他家打了一整天的游戏,你们真应该打听打听那天他俩是什么样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