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她的下巴便被他死死地箍住了。
她于是被迫地扬起了一张娇俏的脸, 惶惶对上了男人低沉的视线。
“这是昨天晚上亲我的嘴巴里能说出来的话?”江嘲眯了下眸,气息向她更沉了一些, 大为不悦, “这么大醋意, 你倒是说说我现在除了你,还有谁可以去陪, 嗯?”
陈之夏逆来顺受一般地笑着,学着他的口吻:“谁知道呀?可能去谁的私人飞机还是游艇什么的生日宴上玩一玩儿,你说喝酒会变傻,我认识你以来你可一点儿都不傻,你聪明得很。”
“……”
“嗯,正好,你还可以跟谁说,你从来不过生日的,是吧?别人一定很同情你,然后,说不定今天就可以顺理成章变成你们共同的纪念日了。”
这夹枪带棒的,莫名其妙的醋意真是不小。
说完她立刻就有点儿后悔,自己的这冷嘲热讽来得也太迟了。
江嘲缓缓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你真这么想?”
“——你以前不就是这么做的,”陈之夏也不想遮掩自己了,她的心气盎然,连同他卖她关子这事儿都感到了生气,“不是忘不了我吗,这事儿你忘了?”
知道她这脾气不是出自什么莫名其妙,江嘲压低了眸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眼底也似有情绪翻涌。
陈之夏直视着他,眼神儿里也多了些防备的挑衅。
良久,他才动了下唇:“跟你分开以后。”
“……”
“我就不怎么交女朋友了。”
他说。
她倏然一愣。
到底没等到她来妥协,江嘲抬手把领带打好,微微正了正,便是低笑了一声,看着她:“是真的。”
“……”
怎么会?
“可能,我也没遇到一个像你的吧,”他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眸,嗓音更低了许多,“要么是长得像你,性格脾气都不像你,要么就是哪里有一点儿像你,但是其他,永远、永远都不像你。”
男人眸光寂寂,再次用指背轻轻勾起她的下颌,力图要她瞧住他,听清他接下来的话:“实话说,陈之夏,我真就没再遇见过一个像你这么对我胃口的。”
“也从来没有谁像你一样,让我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过去的他给了她太多的患得患失与不安,现下他所有的后悔、自责。都来得太晚。
也难怪她会以为,他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补偿他自己。
其实他连遗憾都没什么资格。
江嘲心下苦笑了声,最终还是决定不和她卖关子了:“你应该已经联系过村木绘里的丈夫了吧。”
这么突然转移了话题,陈之夏后知后觉自己的思绪居然沉浸在他刚才的话里,“你怎么知道。”
她今天就打算去见那位谷先生的。
“因为我早就联系他了。”江嘲笑说。
她有点儿意外:“……嗯?”
他拿出一支烟放在唇上,迎着飞腾而起的青白色雾气,侧眸看了她一眼:“一周之前你打给了他的秘书,昨天联系了他本人,都说已经有约了,是么。”
的确是这么告诉她的。
陈之夏的心里有了隐隐的预感,还没开口。
“走吧,”江嘲掸了掸烟,过来轻轻揽了下她的肩,“我原本就打算今天带你去见见他的。”
一起下楼时,她忽然出声唤他:“江嘲。”
“嗯,怎么了。”
他垂眸。
“……我知道你工作忙,可能没时间什么的,但是,你不是很需要有人陪着你么。”
她怎么都很吃惊,他居然这么多年都没正式交往过女朋友。
想到了之前偶尔掠过他在社交媒体上为数不多的照片、动态等等,昨晚从Ronaldo口中了解到的有关于他这些年的点滴,但好像,怎么也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他。
那些账号的下场,最后基本只有注销。
变成一片孤独的空白。
她都不知是在对他口中这话的真实度表示怀疑还是什么了,几经措辞,只是问:“就没人陪你吗?”
——终于说出口。
或许她就是想问,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
“有啊。”江嘲低觑了她一眼,似是别有意味。
“……嗯?”
他停下脚步,又向她的方向低了低身,嗓音沉沉:“你以为我想你的时候和昨晚都是怎么过来的?”
她的脸颊泛起了痒意。
他知道她想说什么或者问什么,见她这模样,他更得逞地笑了:“我就说了,还是你比较合我口味——我昨晚说的事你真的不考虑吗?你舍不得程树洋,没关系,我也可以不打扰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