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见到你,”他闭了闭眼,近乎呢喃的重复着,都有点儿嘲笑自己,“今年生日我就许下了这样的愿望……我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太幼稚了。”
但这是,多么奢侈的心愿啊。
他想。
“……还是算了吧,”江嘲又苦笑,他是最不相信童话的,“我们生日在同一天,如果只有一个人的愿望能被实现,我还是会很自私地,希望那个人是你。”
“至于我,我会把希望你开心、快乐的心愿放到接下来一整年的每一天,”他认为自非常有条有理,“要是真有什么妖魔鬼怪想帮我实现,我的机会就会变得很大了,对不对?这是概率学吧。”
怀中没了动静,许久。
冷柔的月光勾出她侧颜的轮廓,两道泪痕浅浅,她的睡容却十分恬静,仿佛从未受过打扰,也不会再受到伤害。
就像是,她从未爱过他。
江嘲想让她重新躺回床,她在睡梦中还不肯撒开他,他只得任她抱了他一会儿,才安抚她乖乖地顺从了他。
他去衣帽间找她的睡衣,打开衣柜,还是与男士的成双成对,放在一起。基本都是很居家的款式。处处都是她与别人生活过的痕迹。
他不想多看。
浴室的地面有水,她的裙子也沾了潮,他轻柔着动作为她褪去,力图不碰到她腿上的伤。
她有所察觉了,于是依偎着他过来,安安静静的,没再闹脾气,昏睡过去。
江嘲为她套好棉质睡裙,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会儿,起身。
冰箱里几瓶易拉罐装的椰汁饮料被挤在了最里面,是她以前就很喜欢喝的牌子,第一次去他家喝她就说很甜。
储物格中放着牛奶,消耗不多,她应该还是很不喜欢这东西。
还好有蜂蜜。
他从架子上好不容易挑了一只没成对儿的马克杯,保温壶里还有温水,他兑着冲开了蜂蜜,搅拌均匀。
想到这样会凉,他找了圈儿才找到保温杯,一起放在了她床头。
为她掖好被角,他就准备离开了。
离开之前,她的手机放在客厅里,屏幕不断地亮,猜也猜到了是谁打给她。
他本不想理会,还是放到了她枕边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等电梯期间抽了一整支烟,电梯到15层,门打开又关闭,又下行,再上来。
他却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步伐。
不想走。
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他再次点起一支烟,整个楼道空空荡荡的,感受透寒的夜风从身体穿过。
随手处理了几条即时工作邮件,纷乱的思绪与满身燥热,才被逐渐带走。
“叮咚——”电梯门又开。
他的注意力还在屏幕上,抬脚,走了进去。
迎面差点儿撞上了人,他也没抬头,正猜到了或许是谁,有一道男声已是带着迟疑,冷冷落在了他这一步之后。
“来都来了,不留下聊两句?”程树洋说。
江嘲咬着半截烟,这才悠悠地抬起视线,眯了下眼睛,笑意淡淡的,“怎么不行。”
第87章
光线不甚明朗, 落在男人隐在阴影中的半侧脸。
他的薄唇轻扬,整个人都披拂着愈加强势的侵略感。
——他就是那个堂而皇之的侵略者。
程树洋的面色紧绷,镜片下的一双眼睛看向对面的男人时, 带了几分直白的审视。
“进去聊?”
江嘲抬起手,稍稍地衔下唇上的烟,微眯着眸子示意他身后的那扇门, “不好吧, 她好不容易才睡着。”
程树洋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平复一下情绪,冷笑着:“——我和她要结婚了, 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人吧?”
江嘲挑眉, 眸色不易察觉地喑哑,“所以呢。”
“所以,你今晚这是做什么呢,”程树洋都有点儿不忍嘲笑他,神色略带同情,“挽留?忏悔?还是,趁人之危?还是你是隔了这么久突然意识到,以前玩她还没玩够,今天晚上才——”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江嘲悠悠吐出一口烟, 眉眼之间弥漫轻佻,很轻地笑了一声, “可能都有吧。”
程树洋冷冷看住他。
男人的身形高大挺拔, 他捻灭了烟, 双手抄回口袋,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火光在他指间寂灭的瞬间。
程树洋感觉自己, 好像也被一团扑面而来阴影笼罩。从过去到现在,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江嘲停在一个与他不近不远的距离,他们身高相差不多,足以咄咄地逼视对方。
“——你现在是副什么表情,”江嘲笑着,“怎么,不会是怕我真的会抢走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