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托起她的脚,为她穿鞋。从她这个角度看他,更显他脊背挺阔,骨相优越——这个男人不仅仅是长相优越,各方面都是出类拔萃,但此刻却半跪在她面前为她穿鞋。
昨日放进卧室里的玫瑰开了,空气中有多情缱绻的暗香。
她没由来地想到了这些天来的纷纷扰扰,还有刚才起床前看到的那些评论,网友说他为爱一掷亿金,是当之无愧的“史上最顶恋爱脑”。
今天就要签文件了,可直到此刻,她本人想起这件事情都也是晕晕乎乎的。在决定接受这份巨额的股权转让之前,她拿不定主意,还跟赵瑞心商量过这件事情。
前几日,虞家大宅。
张香琦走了之后,虞幼真拉着赵瑞心进了房间,她定了定心神,才和母亲说起来温恂之想给她转让股份的事情。
赵瑞心听完,眉心微蹙,她沉吟片刻,忽地抬眼看向女儿:“他跟你说要把那些股权都给你?”“你怎么说的?”
“我说,在没搞清楚具体情况之前,我是不会签的。”虞幼真轻声说道,“我现在还没有同意签署。”
赵瑞心点了点头以示肯定,复又问道:“还有吗?”
“还有。”虞幼真道,“我不能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然后他跟我说了他是怎么想的……”
她又简要地把温恂之昨日跟她说的原因都跟母亲说了一遍。
“只有这些吗?”赵瑞心眉梢微挑。
虞幼真犹豫了几秒,说:“其实,还有个原因。”
在这之前,温恂之有一点点给她梳理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除了之前他提到的那些理由,他最后给出了一个理由——“我想要把只属于我个人的财产剥离清楚。”
她当时没明白他这么说的意思。
“未雨绸缪而已。我名下财产比较多,在持有的股权这块,除了传下来的祖业以外,还有些是我之前做风投获取的公司股份,也有些是有潜力的企业陷入困境,我参与并购获取的股份。这些用于风投和企业并购的资金都是我的自有资金,是继承和投资增值得来的。现在这些产业有些和温氏旗下的公司有交集,我不希望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
温恂之一边把玩着她的手指,一边温声说道:“钱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经过之前那么多纷争,我累了。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我想做好万全的准备。”他抬眼望着她,眼里有笑意,“幼真,你就当是帮帮我。”
她跟赵瑞心说完,赵瑞心沉吟许久,先让律师过来看了相关的文件,没有任何问题。虞幼真以为赵瑞心知道结果后,会告诉她怎么做比较好,可到最后赵瑞心也没给她一个很明确的答复。
她只是脸上带着笑,意味深长地对她说道:“我想恂之应该都想明白了才会这么做。不过我觉得,除了他这些理由,或许还有其他理由。”
他还会有其他没说的理由吗?
她不知道,但她想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搞明白。
虞幼真抿抿唇,唤了他一声:“温恂之。”
“嗯?”
“这几日我其实一直想问,你最近……”她望着他低垂的眼睫,开口道,“嗯,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她沉默了几秒,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
这都快要签字了,她还是想问他真的考虑清楚了吗?真的要把股权转让给她吗?
虽然他给了她好多好多理由,但她始终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儿不太对。
于是她思忖了几秒钟,干脆开门见山道:“关于你要给我那些股份的事情,我想知道,除了你给我的那些理由,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闻言,他轻笑了一声,道:“的确是有,且现在只有这一个原因。”
虞幼真愣了一下,问:“……什么原因?”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眼也不抬地专心为她穿好那双细高跟鞋,而后他用手指圈住她细瘦伶仃的脚踝,低头着莫名笑了一下,似叹息有似无奈。
她被他这笑弄得心里慌乱,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虚张声势道:“喂,你又笑什么?”
他伸手捉住她的手,笑意更显:“我在笑你笨。”
“……?”虞幼真瞪大眼睛,“温恂之!你再说一遍?谁笨?”
“你笨。”他说。
他低着眼,笑着细吻她的手指,从指尖游弋到臂膀,最后捧起她的脸,和她鼻尖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