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培训班学习的时候,老师安排的课程都是最基础的,也非常模式化,创意个性什么的都要靠自己去悟。开工作室这半年来,她也是靠着自己摸索。做的瓷器乍一看像那么回事儿,细究起来也就是个花架子。
胡景山平时和蔼亲切,工作起来却非常严肃。
许兰亭从步入工作室开始,她就从最基础的揉泥拉坯开始教,一个最简单的杯子就让她连拉了半个月,跟达芬奇画鸡蛋一样,反反复复的练习。
虽然枯燥,但大师不愧是大师,跟着她学习了几个月,她改掉了许多自身的小毛病,技巧也愈发熟练。
除了在工作室制作陶器,胡景山偶尔参加一些博览会和艺术论坛,也会带上她。因为她积极开朗的个性,认识不少同行的朋友,甚至知名的艺术家。
许兰亭无数次感慨,幸好她选择跟着胡景山学习。
如今她所认识到的世界,是她以前不敢想象的。相比之下,原来窝在“亭留”的自己,像是一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
另一边,唐厉行重新回到研发部,也适应的很好,被他藏了三年,没有味觉的秘密也公开告诉了大家,一时间在“亭外亭”引起不小的轰动。
但他不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心和他的小伙伴一起研发新菜品。
工作虽然忙碌,但他还是经常往北城跑。
许兰亭带着他逛街、吃饭、看电影、去附近景点游玩,但大多数时间,他们都选择窝在家里。
唐厉行三十岁才开荤,再加上分开两地,每次见面对他来说都是小别胜新婚,饿狼一样缠着许兰亭索要个不停。
当然,老话也说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许兰亭对性的渴望不比唐厉行少多少,每次在他即将来北城的前一两天,她就忍不住心怀期待,甚至在网络上学习一些新姿势、新方法,买些小玩具做准备,偶尔还会大胆的通过打电话,与她异地的丈夫,完成一场刺激的远距离性.爱。
她的热情大胆,对唐厉行来说是最好的兴奋剂。
每天晚上,他们耳鬓厮磨,诉说爱意,毫无保留的交付全部的自己,然后餍足,相拥睡去。
文雯曾经跟她说过,爱情的保质期只有十八个月,热恋期过后,再相爱的恋人也会慢慢失去激情,变得平淡。
可他们结婚两年多了,依然如胶似漆,分开一刻都忍不住想念。
许兰亭想,他对唐厉行的爱,也许永远都不会失去热情。
而那个视她为全部的男人,大抵也是如此。
时光飞快流逝。
隔年十月,胡景山应邀去日本参加一个国际级的陶艺交流会。
许兰亭办好签证准备跟她一起去,临出发前,忽然接到奶奶电话,说是爷爷不久前摔了一跤,让她回去看看。
她只好放弃了去日本的机会,着急回了江宁。
爷爷患阿尔兹海默症快五年了,虽然积极配合治疗和锻炼,但病情依然在缓慢的发展。目前记忆力明显减退,逻辑能力和表达也有所下降,还经常出现时间空间的错位,认错人的情况。
好在爷爷身体依然很健康,能跑能跳,能干活,看着比许多同龄的老人要硬朗。
只是,爷爷毕竟年纪大了,身子骨也经不起折腾。
这一觉摔得不严重,但爷爷还是在医院住了小半个月,回到家又卧床了几天,下地都要拄拐杖的那种。
许兰亭远在北城,爷爷怕她担心,没让大家告诉她。
然而前两天,他突然不认人了,不认识唐厉行,也不认识奶奶,还要把他们赶出家门,大吵大闹了一个下午,自己躺在衣柜里睡着了。
醒来后,爷爷又恢复的清醒状态。
这样反复了两天,他好像自己意识到了什么,这才让奶奶联系了许兰亭。
许兰亭到家的时候,爷爷正在客厅和隔壁一个大爷下棋。
“炮。哈哈哈,走错了吧!”
爷爷中气十足地甩下一个棋子,笑得像个孩子,依然和以前一样精神抖擞。
许兰亭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直奔沙发,笑着和他打招呼,“爷爷,我回来了,听说你想我了?”
爷爷转头看她一眼,笑得和蔼:“下班啦,闺女。等着,爸下完这局给你做饭去。”
许兰亭愣了下,知道他又认错人了。
“老唐啊,你又糊涂了。”对面的大爷提醒道:“这哪是你闺女啊,这是你孙媳妇儿,你忘啦?”
“你胡说,我闺女才二十岁,儿子都没有,哪来的孙媳妇?”
“那唐厉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