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兰亭,他此生最爱的女人。
她从小就像一个小太阳,潮气蓬勃,生命力顽强,不管处于何种艰难、绝望的境地,她永远都有面对困难,努力向上的勇气。
他口口声声要保护她,照顾她,为她遮风挡雨。
可事实上,一直是她在治愈他。
一个逃兵,真的有能力,有资格保护她吗?
许兰亭见他不说话,继续循循善诱:“研发部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就算你回去真的帮不上什么忙,不是还有他们吗?我只是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唐厉行深吸了口气,郑重答应:“我回去试试。”
许兰亭眼睛亮了,“真的?”
“真的。”
“太好了,我辛苦做这一大桌菜没有白费。”
她脸上的笑容纯真、明艳,仿佛一道光照进他幽暗沉重的内心。
世界忽然亮了起来。。
唐厉行的唇角扬起了浅浅的弧度,“谢谢你,老婆。”
“不客气,谁让你是我老公呢。”许兰亭往它碗里夹了个小鸡腿,“快趁热吃吧!”
“嗯。”
许兰亭夹了个鸡翅啃着,心里却在盘算着去北城的事儿。
她瞅着对面慢条斯理吃饭的男人,心一横,一鼓作气开了口:“老公,其实我还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去看展的时候,遇到了胡景山老师吗?她想收我为徒,我考虑了很久,还是想拜她为师,跟着她学习。”
“很好啊!”唐厉行点头道:“胡景山是艺术家,能跟着她学习,机会很难得。”
“可是她在北城,我也得跟去北城。”
“去吧!”
“……”
她纠结了这么久,不知道怎么开口,结果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许兰亭有点懵,愣了好半晌,补充道:“我是去北城,距离江宁两千多公里,去多久都不知道,你真的愿意让我去吗?”
“我们的婚姻不是困住你的枷锁,你永远都是自由的。我也说过,我会永远支持你做的任何决定。”
他过分的通情达理,反而让许兰亭心里有一种奇怪的矛盾感。
她顿了顿,又道:“你不会舍不得我吗?”
“舍不得,你就不去了吗?”
许兰亭摇摇头。
唐厉行笑了,抽了张纸帮她擦拭嘴角的汤汁,“我知道你有多热爱陶艺,能跟着胡景山老师学习,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距离和异地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何况,江宁到北城,飞机也才三个多小时,我想你了,随时可以过去找你,就像你去年刚去学陶艺一样。”
这个男人真的体贴的过分了。
许兰亭心里暖烘烘的,直接起身绕过餐桌抱住他,“老公,谢谢你,我爱死你了。”
“是我该谢谢你,谢谢你鼓励我回研发部,否则的话,我可能会一辈子躲在我的壳里,当个懦弱的逃兵。”
“你才不是逃兵。”许兰亭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你是一个受了伤的将军,等伤好了,你依然威风凛凛,名震天下。”
唐厉行轻轻点头,“我会努力,不让你失望。”
“嗯,我们各自努力,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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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北城的事儿,张水莲颇有意见。
她不懂什么艺术,不认识胡景山,也不懂许兰亭所谓的追求,只是女儿第一次离家这么远,也不知道去多久,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但她也只是念叨了几句,还是尊重她的选择,嘱咐她照顾好自己。
陈玉鹃一个月前从家里搬走了,刘念佳接她去了上学的城市一起生活。
许兰亭觉得不对劲,打电话问徐盛才知道,他们俩分手了。
早就嘱咐过他,结果还是搞成这样。
许兰亭气得臭骂了他一顿,完了又打电话和刘念佳聊了聊,好在念佳的状态不错,说他们俩和平分手,让她别担心,还像以前一样把她当妹妹。
妈妈都接走了,还怎么像以前一样?
她接受了这个事实,嘱咐刘念佳照顾好自己和陈玉鹃,有什么事儿就联系自己。
一个月后,许兰亭交代好“亭留”的事儿,正式启程去了北城。
唐厉行送她去的,陪她见了胡景山,安顿好她在北城的起居,才回到江宁,正式投入“亭外亭”新菜品的研发。
拜师仪式结束后,许兰亭终于大胆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师父,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优秀的陶艺人这么多,您为什么会选择我这个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