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他了?”荣宜抬头,强笑,“所以我才……”
“我陪你。”玉箫也帮不上什么忙。
荣宜看书,她出去安排吃食和水果,帮忙递纸磨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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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宜连着三天晚上都在看兵法,第四天突然卫子妍来了。
荣宜一愣,“呦,卫月亮。”
卫子妍母亲给她起名叫卢西妮,意为月,所以卫子妍的字叫舒窈。
熟人都直接喊月亮姐。
“给你送盘卤牛肉。”卫子妍遵循燕京定律上门做客不空手。
荣宜看了眼盘子,“你刚从我姐夫那里出来吧。”萧珂的这处堡坞用银珐琅盘子。
卫子妍很嫌弃的踩了踩大理石地面,“好凉呀。”她小心翼翼的把裙子垫在腿下,“其实我每次来这里都很想知道我到底应该脱鞋还是不脱鞋。”
“我觉得应该是不脱鞋的。”荣宜呆了几天后觉得这地不能穿着袜子走,她意识到这里几案是摆设,主要是用桌椅,不用跪坐。
“我明天做锅生煎,你要来吃吗?”卫子妍笑道,“给你接风。”
荣宜不疑有他,答应了。
“早点来。”卫子妍说,“我明天沐休,我们打叶子牌。”
不料第二天到了卫子妍家,并没有说好的叶子牌。
卫子妍穿的是朱红色水光纱天竺纱丽,还只着紧身短袖胸衣和紧身同色裤子,未系外边的披纱,胸衣正好到胸下,裤子低腰。
她是混血,母亲还是雅利安人,肤白浓眉大眼,五官深邃,颇为艳美,还这么穿,让人看过去就心神一荡。
荣宜猛的一捂眼睛。
“捂眼睛干什么,我是女的。”卫子妍说,“你也是女的。”
她把荣宜拐到了练武场,“从今天起,我给你速成一下。”把一柄宝剑丢了过去。
“叶子牌呢?”荣宜问。
“你能从我手下走三招。”卫子妍说,“我送你一锅生煎,季北媛的配方哦,御膳哦。”
荣宜看智障一样的看着卫子妍,“我二十多了,我不是十几岁的小孩。”
“你为什么要来兰州?”卫子妍就说,“你说你来玩,可你天天在屋里看孙子兵法?”
荣宜怒,“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来游山玩水的?”
“……你姐夫说你是来玩的。”卫子妍火速坦白,“他告诉我你过几天就走。”
“你见过他了吗?”
卫子妍默。
“这事有点麻烦。”荣宜知道卫子妍心里可能有数,“你打算济着一个人祸害,祸害死了拉倒?”
“呵,我有那本事?他见我第一面就放狠话。跟我说若我有二心,兴兵与他一会。”
“你想求什么?”荣宜单刀直入,“你想当皇帝?”
“这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
“我家盛产大逆不道。”荣宜抱着剑,“你说吧。”
“我娘是多门城的王妃。”卫子妍摇头,“荣四到底姓荣,他姓萧,姓氏在那里,只要南朝打了下来,此后不分南北,他们在出身上没有任何瑕疵。”
荣宜心道其实荣四姓萧,他姓荣。
荣宪的硬伤是出身,无论姓什么都死在出身上。陈萱风尘之人,王子佩是王玄族人。
萧珂的硬伤在于他灭了门,若他姓萧,自家事自家毕,骂几句算了,若姓荣……自戕谢罪?
“兴许,我们都能得以善终。”荣宜感慨了一句,“毕竟季北媛都苟住了。”
卫子妍皱起眉,“什么叫季北媛苟住了?”
“没什么。”荣宜自知失言,连忙遮掩。
季北媛父母含冤入狱,她没入宫中,几年后皇帝又轻飘飘的一句话,说平反就平反,一家人又给放了出来。
季北媛记恨在心,不惜身家性命做赌,要设一法刑及帝王。
即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差一步就成了。
——此局死于荣宪过继季北媛之女为嗣。
季北媛最终自毁长城,亲自叫停此事。
卫子妍嘀咕了声,没深想,挥剑而去。
随后荣宜被卫子妍吊打。
她第四次被掀翻在地直接躺平,“我打不动了。”
但卫子妍不是荣宓。
“你给我起来!”卫子妍指着荣宜,“这不到一个时辰,你还打的动。”随后一剑直接要往荣宜身上戳。
荣宜匆忙举剑相格,没格住,这把没开锋的剑直接砸她背上了,疼的荣宜倒吸了一口气,眼泪唰就出来了。
卫子妍根本不道歉,“把剑拿起来。少给我哭。”她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你学武怎么可能不挨打?”
荣宜咬咬牙,再度挥剑而上,依然被锤。
她第九次被摔在地上,她真的没有力气动,浑身酸痛,躺在地上骂,“有你这样的老师吗?”
她身上肯定青一块紫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