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珂看见玉箫,示意身侧的一男一女退下,那两人撤力后他站了片刻,还没开口就晃了一下,险些摔在地。
那墨服女子连忙扶了一把。
萧珂推开卫子妍,往旁边走去,大概三五步,最后几乎算是撞到墙上的,他侧身倚着,虚汗开始沿着脸颊向下流,缓了好久才说的出话,问,“你找我?”
玉箫还是觉得这就是个女子。面对一个重病垂死,几近弥留的女郎,她并不能硬起心肠逼问,原本准备要说的话均没说出口,强行找了一个问题,“如瑟托我问你一句话。”她说,“您为何要发兵平秋部。”
“凡过国界均税。”萧珂回答的挺干脆,“河西走廊上每少一个国家我们这里就可以提税。”
玉箫哑然。
“问完了吗?”萧珂说,“问完了的话请回吧。”
玉箫又很尴尬的走回去。
卫子妍走入正堂,与萧珂分主客落座。
这里有桌椅,地面是米白色大理石,但卫子妍仍跪坐几案前。
她先皱眉,“传宁妃回来?”
“南朝二十六路诸侯,阮氏在蜀南。”
“文鸢?”
萧珂看向她,“我曾于他有恩。”
“有问题吗?”
“一则让人觉得挟恩求报,二则,”萧珂说,“施恩就是结仇。你不是男人,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测男人的想法。”
每个男人潜意识里都希望目睹过自己最卑微最狼狈不堪那一幕的人死掉,因为他们希望将那一段岁月彻底抹除,只剩意气风发的一面。
那种潜藏的恨别称刻骨铭心。
即便骨肉血亲也一视同仁。
是以高官若起于寒微,原配皆不得善终,长子皆不得重用,长女皆不得佳婿。
卫子妍皱起眉。
“季北媛说得好,”萧珂靠着椅子扶手,“机会来了莫缩头,富贵险中求。寸土之地尚可夺命,遑论数州。”随即笑道,“我今天见了你也只因你是女子,若无遗命,想正位除兴兵外不能服众。”
世人对男子更宽容一些,故男人可以玩阴杀,手段再激烈也能全身而退,如他就是个典例。
“我处理完公务后教二娘几招?”卫子妍见萧珂带了荣宜来兰州,便提议。
四方城事情诡异。
不能闹得人尽皆知。
若真有怪力乱神之事,需一人守外围,一人入内。
她不知道萧珂是不是想让荣宜帮忙。
谁知萧珂说,“她就是来玩几天的,我过几日会让她走。”
卫子妍直皱眉,“你开什么玩笑?”
“我没事。”萧珂合眸缓了口气,才继续说,“荣四会送一批枪和火、炮到这边来。”
“所以此事很棘手。”河西与辽东相争,荣四本就仰仗枪、支和火、炮,此时如此慷慨,卫子妍断定是生死存亡攸关,于是接着反对,“既然棘手,事态定是瞬息万变,您身体又是这般……”
萧珂打断,“我不可能把孙宁妃撤回来,邓九衡是荣四那边的人。我会避见蔡文鸢,他不可用,那你要辽东的人来主持大局?”
“荣二啊。”卫子妍觉得荣二没有任何野心,混吃等死一咸鱼,但晋阳的几桩事办的还算漂亮,从换煤到跟中正叫板争一个上下再到按住谋逆的造势,都还过得去,一把手的气势有,不惧事,敢扛事,简称迷之自信,“她是你妻妹,一不是你夫人,二不是你女儿,三不是你姐妹,跟你八杆子都打不到关系,又是荣四嫡姐,荣四绝不会让她参与到辽东军务中去,挺合适的。”
“此事不必再议。”萧珂抬手让她不要说了。“我已经说了不行。”
谁知卫子妍直接指着门口,“您能不靠人扶就从这里走到门口,我此后再不提此事。”
萧珂更干脆,他指着门,直接下逐客令,“慢走,不送。”
卫子妍咬了下唇,气的走了。走到门口劝自己不要生气,想一想季北媛悲惨境遇,才把气给压了下去。
季北媛说荣四生气了会直接让她滚。
作者有话要说:
是同款的摸鱼
荣四以前也是一样的咸鱼,她暴起主要是因为总被人求为妾,所以她一直都没结婚,她仇男,觉得全天底下男人都垃圾
二宫主稍微有点仇男的……一个是妹子脸一个是男人毕竟比女人残忍……女人对他其实还都蛮好的……
79、习武
荣宜已经沐浴洗漱,也不睡觉,坐在床边,对着地图硬钻研孙子兵法。
下人还在点灯,水晶吊顶灯点起来很麻烦,需要踩梯子上去点很久,点一盏整整要花一刻钟。
“我去见了萧公子。”玉箫坐在几案对面,“我本想跟他理论,他一个男人怎么能让一个女人冲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