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原计划是既然荣宓都可以是晋王的女儿,那荣宪也可以。
她纠结过一番到底应该把谁送上龙椅,最后她觉得荣宪比较靠谱。
荣宓在意湖阳的在意程度真的是上可挑虞晚雪手筋下可带着湖阳赴任,必不愿与湖阳见兵戈。
她不知为何,对荣宪不是她亲生妹妹这件事反而有一丝窃喜。
荣宜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让我想一想。”李月丹说,“我得和玉恒商量,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荣宜走后,副将入见,“弹劾郑总督的折子被退回来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着上。”李月丹把藏在衣服里的小说拿出来,自暴自弃的当着副将的面看了起来,“他不是在长安待罪吗?只要没人明确说不许再上弹劾文书,就一直弹劾他。”
副将领命:“诺。”
李月丹叫住副将,“安排一下。派几个人盯着赵国公府那边。”他可怜兮兮的窝在那里,“我后日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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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荣宜直接去翠宫,她到的时候撞上杨曹娥来送官印。
杨曹娥是杨兰亭的妹妹,也挺能说的,一见她就开始讲八卦,“五位藩王同时向主公求玉娘子为王妃呢。”
荣宜震惊,玉箫明明就在她身边,跟五王完全不搭界,“什么?”
“传说玉姬于汉中王有救命之恩,淮安王微服私访偶遇佳人,”杨曹娥双手抱着官印开始笑,“还把邓时晴那破事安弘农王头上了。”她看荣宜那表情,就知道荣宜八成是把这流言当真了,只好说,“玉姬肖洛神,托物言志,借物喻人罢了。”
荣宜彻底风中凌乱。
这哪里是绝代佳人名满天下,这分明是因为四娘惨遭躺枪。
自己上辈子什么感天动地的废物点心,难怪需要回炉再造。
荣宜尬聊,“兵部尚书的印?”
杨曹娥以为她知情,痛快的认了,“对,也没办法的事,只能把枢密院的部分衙门合到舆部,改舆部为兵部才把他的排次放在郑瑜下,居诸次辅之首。还有,特么的,他的总督印居然丢在燕京,我还得跑一趟银川给卫子妍送过去。”又问,“你怎么来翠宫了?”
荣宜撒谎,“刚有事找他。”
她明天又来,直接被挡驾,云鸳说,“主公说他几日后动身去敦煌,要您有事发信说。”
荣宜把云鸳拨到一边,“我有急事。”推门就进。
屋里只有一个穿白裙的姑娘侧躺在榻上,紧挨着榻摆了一张太师椅。
那姑娘应该是刚洗了头发,所以将长发拢在椅子上晾。
有一瞬荣宜以为是她姐,后来一想不对,她姐怎能如此讲究,再三排除后认为是萧珂的姬妾,当场尴尬,只好喊了声:“姑娘?”
萧珂迷迷糊糊的觉得有人叫他。
他难受,所以只稍微支起来些身子,问,“什么事?”
荣宜失声喊道,“娘。”
本身她主要靠头发长度认萧珂,再加上高位者的仪态和气场有共性,造成大家举止都有些相似。
萧珂被这一声娘吓得彻底醒了,起身掀帘,“什么?”
荣宜强行叫了声,“萧娘。”但只说了这两个字,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娘。”
萧珂年轻,长得比湖阳艳,气色又差,所以她知道这不是她娘。
正因她知道她是在对着萧珂哭,才肆无忌惮的发泄心中怒气与憋屈。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歇斯底里的吼,“我是你生的啊!你是我娘,这世间上所有人都能弃我欺我辱我,唯独你不可以。”
这些话她永远都不敢说与湖阳听。
“你凭什么要养废我,对不起你的是我爹,我做错过什么吗?你凭什么要惩罚我?”
萧珂拿起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披上,开口时换了女声。“二孬,你睡梦魇了。”随后很自然的递过去一块手帕,“不哭了,娘在这里。”又扶她坐下,“梦里吓到了?”
荣宜一直希望这一切是一场梦。
梦醒后她依然是母亲最疼爱的掌上明珠。
“我梦见你说,你要荣家的孩子或死或废。”她抽泣着。“你是不是恨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呆鹅,梦里的事都是假的。”很柔的女声响了起来。随后一盏茶递给了她。“我折腾了那么久才将你生下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
荣宜抱着茶盏,呆坐在书案上。
湖阳说话声音如冰玉相击,颇有压迫性。而萧珂仿的女声绵软妩媚,尤其他喘的厉害,一句话至少断四次。
虽然断续,但声音是她想要的那种。
小时候她就一直希望湖阳用这种声音跟她讲话。
亲朋知交的母亲都会这么柔声细语,但湖阳永远不会用这么柔的声线,更不可能哄她——她做噩梦后湖阳只会说世界上没有鬼,你别大半夜抽风,给我老实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