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家调动了兵马,入城西,属下揣测,是奔着翠宫去的。”
“我知道了。”李月丹又写了一个字,“集结晋阳驻军,把翠宫的兵马调离。”他心里犯嘀咕,萧珂怎么还不走?
“这……”卢弘说,“萧部堂那边日后若问起……”
“为什么要有日后?崔都督不会人品差到一个朋友都没有吧。”李月丹终于抬起头,看着卢弘,“还有什么事吗?”
卢弘心下了然,领命作揖,“是。”
李月丹看他走了,连忙从宣纸下把小说掏出来,他疑惑了很久为什么这本书这么薄,翻到最后一页骂了娘。实名问候了温老全家。
少年无情这本是个坑,没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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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司墨伏兵在暗,待午夜时分,翠宫四处熄灯,又候了一个时辰,他打了个手势。
这一趟他不得不来。
他本以为教唆竞价,两败俱伤,他可全身而退,人是崔远江所杀,舞姬是萧府的,李氏凑的局,不料祁华琼旧部有别样心思,欲取他而代之,当场说,“将军你提议竞价的。”
顿时一片哗然。
他只得说,“此局乃萧总督所设。”歃血发誓必为祁华琼报仇。
内心只余三个字,他娘的。
士兵攻入翠宫。
不料骤然灯火通明。劲弩横扫,倒了一片,弓箭齐发,又倒了一片。
只是一瞬,祁司墨被围困在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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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珂还在床上躺着,确切来说他这几天基本上一直躺着。
那天他跟班宝镜吵了一架。
班宝镜:“你想死你接着吃那药。”
他:“我比你懂药。”
班宝镜气的转身就走。
尴尬的是第二天他又咯血,这次血量更大,他直接晕了,把云鸳几人吓到将班宝镜硬抓来的地步。
班宝镜没办法,在颈前沿气管竖着给了他一刀,从切口处将血引了出来。等他醒过来后,班宝镜三令五申,“您想自杀请抹脖子,那个快。”
萧珂不愿意停这药,只要停药,他说话间都会又喘又咳,喘的厉害时没法走路,跟要死了不差什么。而咯血的影响小多了。
他总不能连走都靠人扶。
可惜他属下意见倒统一。趁那几天他没法说话,也没力气起来,以遵循医嘱为借口把药给他停了。
这一停药,他本来想回兰州也没走成,直接躺了。
云鸳进来,跪下,“主公。”
“人抓住了?”他问。
“都抓住了,人押在前院。”
萧珂起身,把颈上的绷带拆了,要换衣服。
云鸳就拦,“主公,我们处理这事,您歇着吧。”
“我没问你意见。”他换了件束领的衣服,衣领上的扣子一扣疼的一颤,身体晃了晃。
要不是他中途醒过来一次,把消息压住了,估计他病重咯血的事得嚷嚷满卫国人尽皆知。
但他在晋阳这么多天都没走,也很令人迷惑。
李月丹一直派人来问他什么时候走,就差自己来一趟了。
萧珂拿起佩剑,往外走,不料根本没几步就直接跪地上了,云鸳费了些力气又把他架起来。“您……”
萧珂放弃尝试,“你们扶我到门口。”
云鸳是女人,力气没有那么大,只好招呼武澄过来搭把手,“您确定您没事?”
“无妨。”萧珂咬了咬牙,站起来。
刀剑交颈,周围灯火通明,祁司墨被按着伏跪在地上。
他看见周围的人散开,随后颈上刀剑撤去。
祁司墨这才抬起头。
萧珂站在不远处,部众前拥后簇,可惜他胸口起伏十分剧烈。
祁司墨鬼使神差般冒出来了个想法:萧珂这是快死了?
萧珂示意人给他搬了把椅子,他坐下,“荣元姜托我问一句话。”
祁司墨沉默不语。
“若她当年嫁你,事成之后,你是不是要取她的项上人头?”萧珂语气很平缓,他尽量不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结果是一句话说完,就喘了半天。
“这不取决于她。”祁司墨坦诚以告,“但我会杀了她。什么时候会杀只取决于晋王是否事成。若事成,她是太女,待她即位,我逼她禅让,奉玺后才会杀她。若事败,我只能当时就大义灭亲。”
萧珂点头,“好。”随后挥了下手。
却听另一人的声音响起,“且慢。”
祁司墨睁开眼睛,关中守卫到齐,为首者白马墨裳金冠。
李月丹冷着脸,“萧总督,这里不是河西。岂容你在此肆意横行,只言片语草菅人命。”他看向萧珂,“你好端端的坐在这里,你有什么理由杀他?”
他用看废物的眼神看了祁司墨一眼。
他撤了翠宫守卫,已经相当于送人头了,这祁司墨还跪出来了个要员全员生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