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宜看见这幕,猛的想起那天萧珂诡异的举动,“你到底……”她的位置正好在萧珂旁边,于是低声问。
萧珂没搭理她。
竞价还在继续,但祁华琼两人都有些下不来台了。
周围全是自己的部下,这时已经不是为女人竞价,而是为面子竞价。
价哄到二十车明珠时,祁华琼戳了崔远江的痛脚,“你还记得我侄女是怎么死的吗?”他喷了崔远江窝囊。
这边荣宜给气乐了,“你还有没有家教?你不尊重人,我能理解,你坐这个位置这么多年,说上句别人接下句习惯了,但最起码的礼数是,别人和你说话,你要回答的。”
萧珂:“家父家母谢世得早。”言外之意他没家教。
荣宜差点想揍他。
突然听李月丹喊,“祁兄,崔兄,不值当的。”
场内血溅三尺。
崔远江持剑,小声哔哔,“谁他妈推的老子。”随后怒声大喊,“士可忍孰不可忍。”
他把祁华琼给杀了。
各人部曲分别将萧珂及李月丹等要员挡在身后,荣宜带的客女与部曲也起身挡在她面前,陆琉一脸震惊和八卦。
“刚发生了什么?”荣宜一时看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忙问。
陆琉一脸惊慌,“没什么。”他匆忙说。
李月丹震惊,“我要找人算一下我的八字。”他瞥了身边的客女汀兰一眼。
汀兰很快隐于人群之后,快步下楼。
李月丹有些绝望的思考人生。
就在刚刚,崔远江爆料祁华琼男女通吃。祁华琼爆料崔远江早年雌伏于那任关中总督身下,以换出仕之荐,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话音未落,崔远江暴起。
李月丹说完不值当,示意站在崔远江身侧的汀兰出鞘递剑,崔远江下意识就把剑接过去了,倒像他自己夺剑。
崔远江剑在手。
祁华琼勃然大怒,“你这是要杀人?”又上前一步,“你大可试试,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云鸳旁若无人的从崔远江背后经过,猛的一肘怼过去,把他往前一推,随后即退,深藏功与名。
崔远江真的怒火中烧,加上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剑真的捅、了出去。自己还吓了一跳,后退三步,有些呆滞的看了眼手里的剑。
李月丹站起身,“给我拿下。”他看着祁司墨,“我会给府上一个交代。”
祁司墨将酒一饮而尽,说哭就哭,“我父早逝,家中庶务全仰仗叔父……”
“我会为你做主的。”
萧珂咳了两声,而后插话,“那日从翡翠山回来后,阿照和我说了几句。”他轻描淡写。“并侯今日居然能哭出来,也是一代能人。”
祁司墨瞬间起了杀意。
这么多年纠葛一时全部涌上心。若当日是荣宓跟了他,他手握七万五千兵马,何至沦落到如今地步?要跟李月丹那个贱人哭诉,假惺惺的要为祁华琼那个混帐讨公道。
这时候又上了一道羹。
荣宜终于对李蛋疼忍无可忍了,今天一桌子酸辣口的,这又来了一重辣的鹿肉羌煮。没一道能吃的,她直接跟李月丹讲,“蛋疼,你知道为什么宫宴用淮扬菜吗?”
李月丹被问的一愣,“因为好看?”
“因为淮扬菜口味轻,主要吃菜本身的鲜甜,”荣宜后一字一顿道,“世间毒物、药物皆有独特味道,或甜腻或苦涩,故无人能在淮扬菜中下毒。”
这场合不能叫人来试毒。
李月丹飞快的放下勺子,就差把刚喝下去的那口再吐回去,“荣荣荣二孬你别可吓唬我。”他喝过加料的酒——还是鸩,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你下次凑这样的宴会点只有咸味和甜味的菜。”荣宜从隔壁学到的,“水煮盐拌各色蔬菜啊,酱油蒸鱼什么的,冰糖蒸水果啦,这样如有异味大家就知道这菜可能是有问题的,不会再接着吃,你也不用背黑锅。”
萧珂从盐拌糖蒸这几个字里意识到这是从他家受到的启发,为报复那三杯酒拆了荣宜的台,“砂晶盐跟盐一个味。甜菊糖苷也是甜的。”
他跟荣宓没时间做菜,什么简单做什么,可不就水煮盐拌……
荣宜瞪了萧珂一眼。
李月丹盯着那碗羹,有点郁闷,本身他晕血,这屋里见了血他就有点反胃,让荣宜这么一说,更反胃了,还开始胡思乱想。
最后他还是开口求人了,“逐月,我有把鎏金檀木扇,晚上我让人送翠宫去,您帮忙看看这碗羹……”
萧珂就端起碗闻了一下,放回案上,“让她说着了。”
李月丹脸色一变,和身边人交代了两句,过了片刻一侍女过来,在他耳边嘀咕两声,有意无意的转了一下李月丹放在手边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