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即便如此,彼时的皇宫还是被包围的水泄不通,若要是想从中逃脱出来,难如登天。
齐南淮一开始并不打算参与到大皇子的夺嫡当中去,只是保持着一个中立的立场。
因为无论谁当皇帝,对于齐南淮来说,结果都差不多。
他依旧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
即便新帝想动他,也要先考虑一下他手里的一半兵权。
但摄政王府中的人知道齐南淮并未接受大皇子的示好,旁人却未必这样认为。
大皇子三番五次来找齐南淮,找的多了,自然便有人认为齐南淮也投靠了大皇子。
顾箫尘也是其中之一。
但是齐南淮并未告诉顾箫尘这些事,只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后,不紧不慢的开始同顾箫尘继续讲述当年发生的那些事:“你当年离开了皇宫后,直接就来找了我。”
当年顾箫尘出皇城中逃出来,来到齐南淮的王府前时,齐南淮正巧刚刚送走了大皇子,准备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他身上穿的是宫中小太监的衣服,来到齐南淮面前的时候,整张脸惨白的骇人,好像下一秒就会两眼一翻,直接倒下的样子。
不过事实上,在顾箫尘喊了齐南淮一声“王爷”之后,也的确直接昏了过去。
见顾箫尘昏迷,齐南淮心下一惊,着急忙慌的接住了顾箫尘。
只是碰了那么一下,在隔着衣服的情况下,齐南淮都能感觉到顾箫尘身上烫的厉害,赶忙抱着他往府内跑去,不忘传唤府中医师来给顾箫尘把脉。
顾箫尘再次醒来,已然是两个时辰以后。
齐南淮手中端着汤药正往顾箫尘嘴里喂着,见顾箫尘醒来,眉眼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来。
下一秒,一把匕首已经落在了他脖颈上。
顾箫尘不知从何处弄出来了一把匕首,趁着齐南淮不注意,一手拉着齐南淮的领口,另一只手握着匕首,架在了齐南淮脖颈上胁持了他,一边面色冷厉的说:“齐南淮,交出兵权,我便饶你一命。”
手中端着的汤药险些洒出来,齐南淮到底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对于顾箫尘的胁持,并未露出畏惧之色,只是在短暂的错愕之后,开口说:“箫尘,先把药吃了。”
齐南淮不是没有能力反抗,但那个时候的顾箫尘脆弱的就好似一片冰花,一盏琉璃,稍不留神,就会碎裂。
他不敢反抗。
“太医说你这几日是劳累过度,又受了风寒,需要......”
“王爷。”齐南淮话还未说完,便被顾箫尘打断,他冷着脸盯着齐南淮,一边用自己那听起来毫无威胁力的声音胁迫道:“您应当明白,箫尘一条贱命,抵不得王爷千金之躯。”
顾箫尘手中的匕首骤然用力,一条血痕浮现在了他脖颈上,“若是王爷不愿意借兵,让我去救三殿下,小人也不介意与您同归于尽。”
齐南淮的眸子暗了暗,端着药碗的手紧了几分,手指重重的按在碗沿上:“......三殿下,比你的命还重要?”
明明是一副病蔫蔫的模样,好像轻轻一推就会倒下,人也还在发着高烧,顾箫尘怎么会认为这样的自己具有威慑力,能够在他的王府中胁迫他呢
“是。”顾箫尘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脸色比刚刚又苍白的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格外虚弱,仿佛下一秒又会重新昏迷过去一般。
齐南淮:“也比本王的命重要?”
“自然。”
齐南淮:“......”
眸中的光终究是黯淡了下去。
他盯着顾箫尘,好像心中最后一点期待也被抹灭。
齐南淮深吸了一口气,讲述的话语到此截然而止,他双目轻阖,从回忆里脱离了出来。
当他同顾箫尘讲完这件事的时候,竟难得的从顾箫尘脸上看出来了几分愧疚。
“后来呢?”顾箫尘的手掌微微攥起,转着身子去看齐南淮,脸上满是疑惑。
若是他就此与齐南淮闹掰,未免太不合理了些。
齐南淮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见齐南淮不再说话,顾箫尘也没有继续追问,二人相对无言。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齐南淮抬脸看向了房门的方向。
煌煌烛火之中,鬼使神差的,在齐南淮抬脸去看房门方向的时候,顾箫尘的目光下移,落到了齐南淮的脖颈之上。
在他脖颈的一侧,尽管已经被衣领遮盖住了七七八八,但还是隐约能看到一道狰狞的疤痕横在那里。
他此前竟未能发现......
难怪齐南淮平日里穿的衣服大多衣领都很高,原来是为了遮掩这道疤......
侍卫得了应允,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些饭菜,对上齐南淮不悦的目光,侍卫浑身一抖,急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