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南宫姣急道,“是头疼吗?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我也只是随口一问。”
空熠从鼻腔里应她一声,闭眼,忍耐着等待疼痛过去。
南宫姣抬手,为他按揉太阳穴。
良久,他抬手将她的手拿下,握在掌心。
哑声道:“我只能记得些许模糊的画面,总是看不清楚。
师父曾说,有得必有失,当我血脉觉醒不再需要天机命盘的时候,便与过往不同,过往的记忆也会随之模糊消逝。”
“那岂不是你幼时被带回天机谷,开始学术法的时候就会如此?”南宫姣担忧道。
还那么小,就要承受这般痛苦吗?
空熠摇头,“那时倒不会如此,或许修习任务繁重,无暇去想这些。我印象当中,只是最近总会去回想,就好像……
好像弄丢了些什么似的。”
“不过自从遇上公主,便再也没有了!”
南宫姣笑:“这般神奇啊,既然回想时会头疼,那便让往事如烟云随风飘散,我们一同向前看。”
空熠点头:“师父也是这般给我说的。”
南宫姣不意外,“本就是这个道理嘛,凡是明白事理之人,都知道人一味困于过往并不好,还是得多看以后,过好现在。”
她仰头含笑望着他,他垂眸与她对视。
渐渐的,他视线下移,滑过小巧鼻尖,落在了点绛朱唇,喉结滚动。
凑近,轻笑:“公主满足好奇心了,红烛帐暖,可能就寝了?”
抚在南宫姣脊背的手挪过,挪到她侧面腰肢,揉搓着捏了一下。
南宫姣抓住他,嗔道:“不是先要沐浴吗,累了一日了,不嫌脏啊。”
空熠反手挣开,躲着她的手伸向腰封,“便让为夫亲自伺候夫人沐浴如何?”
南宫姣气结,这人的脸皮是练得越来越厚了!
“你现在脱了,难不成要光着身子走到浴室不成?”
空熠才不听,沐浴不过是个顺水推舟的借口罢了,他偏要赖着她。
一人伸手一人躲,躲着躲着,南宫姣似乎是碰到了什么硬物,蹙眉捏住,“这是什么?”
空熠顿住,从怀中将东西掏出来。
“天机命盘?”
南宫姣惊讶。
空熠笑:“公主不说我都要忘了。”
南宫姣不敢置信:“你这是……这是将婚仪所用天机命盘顺回来了?”
空熠点头,“嗯,公主就没发现,婚仪之上,你我所拿的天机命盘并不相同吗?”
“天机命盘如何相同,世间哪有两片相同的龟甲。”南宫姣不解。
空熠耐心把着她的手,引领着将不同之处一个个指了出来,“公主瞧,这几处,只有用天机命盘修习术法后才会遗留下来这样的痕迹,并且若是有主,或是曾经有人用它修习过,色泽韧度都会与一般龟甲不同。”
这样一说,南宫姣也有所察觉,“我当时手中拿的那块,似乎没有这样的痕迹。”
空熠:“不错,公主所拿,就只是普通的龟甲,并没有人用其修习占卜过。”
“怎会如此,难不成,因为你我身份不同,如你这样的,就应该用好一些的?”
空熠:……
“按理说,若是从未用过天机命盘,用新的龟甲都比拿旁人用过的好些。”
南宫姣有点懵:“难不成,这是你曾经小时候用过的?”
一开始修习术法的时候,老谷主应当并不知晓空熠有那般特殊的血脉,肯定会为他准备龟甲当作天机命盘。
空熠摇头,“就算是当时师父为我准备的,但在记忆之中,我也从未用过。”
南宫姣眼珠转了转,想到:“会不会是你师父帮你用的?”
空熠:“这种痕迹,只有经年累月一直使用才会留下,且观其色泽滑润,用它的那个人上一次使用,定不超过两年。”
“不超过两年……”
不超过两年,她能想到的,只有司空瑜。
南宫姣眼眸圆睁:“你是怀疑,这是司空瑜的天机命盘?”
近一年前,司空瑜为救她掉下江流,时间对得上。
空熠:“只是有所怀疑,但可能性很小。”
“之前从未有过像我这般不需要命盘的天机术士,所以成婚典仪具体如何无旧例可循,也或许是师父将某人命盘暂借于我,此人可能是谷中术士,也可能……是某位近两年逝世的英灵。”
最后半句,听得南宫姣心头一跳,咬住下唇。
空熠忙拥住她,“只是一处可能的线索,公主,你再这般,我都要吃醋了。”
南宫姣缓缓吸了口气,“若问谷主,谷主也不会说的,是吗?”
空熠嫌弃,“他若是不想说,乱七八糟的张口就来,可能唬人了,师叔就深受其害,不问还好,一问要是被带歪了方向,那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