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景仁宫明间里的傅安和,感觉自己仿佛突然换了个场景,整个人坐在夜色下的春江边。
惬意地听着江水哗啦而过,鱼儿愉悦地跃出水面,林子里野鸡扑棱飞过,羊儿探出头来咩叫几声,然后低头继续吃草 。
好一曲春江月夜。
曲毕,傅安和十分捧场地“呱唧呱唧”地拍起巴掌,夸赞道:“孟昭仪琴艺高超啊,方才本宫险些以为自己瞬移到了江南,震撼得好一会子才回过神来呢。”
孟昭仪将古琴递还给立春,谦虚地笑道:“娘娘谬赞了,嫔妾愧不敢当。”
江太后也不吝夸奖道:“安嫔没说错,你这琴艺可谓登峰造极,哀家好多年没听过如此动人的琴音了。”
被傅安和夸奖跟被江太后夸奖显然不是一回事,孟昭仪脸上露出喜色来,福身行礼道:“多谢太后娘娘夸奖。”
傅安和看向穆九黎。
自己这个宴席的主人夸过了,后宫第一大BOSS江太后夸过了,他这个当人家夫君的是不是也得夸一夸?
穆九黎接收到她的视线,惜字如金道:“不错。”
傅安和撇撇嘴。
不过不得不承认,见到穆九黎对其他妃嫔,尤其是年轻貌美还出身不凡的妃嫔如此冷淡,她心里还是有些小窃喜的。
无关爱情,只是女孩儿的一点小小虚荣心在作祟。
帝王独一份的宠爱,的确值得她小小虚荣一下。
毕竟她在现代时,虽然是个名下有三栋出租楼的小富婆,但那也只是她运气好,恰好出生在一线城市,她所在的村子又恰好成为了这一线城市的市中心而已。
然而身边接触的男性,大部分都是跟她一样的拆迁户,素质也是良莠不齐。
还真没碰到过穆九黎这般高素质的男子。
而且他还是封建社会的帝王。
的确值得她这般没见过大世面的土鳖小小虚荣一下的。
不过也只是那么一下下。
并不会被这小小的虚荣心糊住脑子,变成个满脑子只想着爱情的恋爱脑。
她可是要当皇后的人儿!
并不是说当皇后就必须抛却爱情,当个无情无义的“冷面杀手”。
可以有爱情。
但前提是先当上皇后。
爱情不过是功成名就后的调剂品,是打发无聊时间的做秀罢了。
傅安和朝孟昭仪笑道:“既然庄妃娘娘都开口要了,等回头熏好了腊肠,我叫人给你送一包过去。”
这话说完,庄妃才刚消气的脸又铁青了起来。
孟昭仪笑着福了福身:“多谢安嫔娘娘赏,嫔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了孟昭仪起头,另外三位身怀才艺的妃嫔也挨个上前表演了一番。
不过因为傅安和这里只有古琴一样乐器,所以她们三位并未再表演乐器相关。
其中两人一起合作,一个作画,一个题诗,合作了一副雪中红梅图。
另外个赵美人就不得了了,竟然跳了支鼓上舞。
不过因为景仁宫没有鼓,所以她只能站到一张案桌上跳,踢踏鼓面变成了踢踏桌面。
穆九黎见傅安和看得目瞪口呆,凑到她耳边,与她咬耳朵:“赵美人是安国公的庶女,她母亲是江南瘦马出身,最擅长的就是这鼓上舞。”
傅安和忍不住咋舌。
江南瘦马的女儿也能入宫当妃嫔?
也对,古代是父权社会,子女的地位不是根据母亲出身决定的,而是根据父亲的社会地位来决定的。
赵美人的父亲可是安国公,只要安国公认她,那她就是安国公府正儿八经的小姐。
安国公府这样的勋贵之家,家中小姐自然有参加选秀的资格。
傅安和哼唧道:“皇上好福气呀,若是翻赵美人的牌子,不就可以整夜欣赏这鼓上舞了?”
穆九黎伸手,在她膀子上轻掐了一下,低声笑骂道:“朕光应付你一个就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心思翻旁人的牌子!”
傅安和“哎哟”了一声,故意朝他抛了个媚眼,打趣道:“光应付臣妾一个就筋疲力尽?皇上才二十三岁就力不从心了?要不让太医给您开几幅补肾的汤药吃吃?”
若还是不行,她可以考虑每次办事前都偷偷给他吃一粒伟那个哥。
不对呀。
傅安和摇了摇头,自己怎地被他带歪思路了?!
这家伙狡诈得很,虽然日日歇在自己这里,但并非日日都敦伦。
但却是日日都折腾自己,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