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和白她一眼,哼笑道:“瞧瞧你出的馊主意!知道的说你脸皮厚,想蹭吃蹭喝蹭戏。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有天大的仇恨,这才撺掇我行如此奢靡之事,好让皇上一怒之下褫夺我的妃位,并将我打入冷宫。”
这话说得有些重。
但魏昭仪却半点不惧,甚至还能笑得出来:“您跟那位可不一样,您可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儿,即便行此奢靡之事,也不妨事。
再说了,您行过的奢靡之事还少了?
旁的且不说,光这一日十二个时辰烧景仁宫明间、东暖阁以及卧房三大间屋子的抛费,一冬下来都要一二百两。
连皇上日常会见朝臣跟批阅奏折的养心殿都不舍得如此烧呢。
可皇上说甚了?
甚都没说!
甚至,也没叫娘娘得知有人弹劾您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的事情吧?”
“什么?”傅安和一下站了起来,“有人弹劾我铺张浪费、奢靡无度?”
魏昭仪沉重点头:“是的。”
傅安和也没问魏昭仪是如何知晓这事儿的,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但听闻这件事情后,她当即大手一挥,豪气道:“本宫都如此低调内敛了,竟然还有朝臣弹劾本宫铺张浪费、奢靡无度,那本宫就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给他们看看。
好叫他们知道甚叫宠妃的排场!”
魏昭仪见她激动成这样,还以为要跑去养心殿找皇上质问到底是哪位不长眼的朝臣敢弹劾她呢。
结果丫再一次来了个大转弯。
甚至这弯转得比前一次还要快还要猛,差点没将自己给甩晕。
回过神来后,她却是高兴直接跳起来,激动道:“娘娘您决定摆酒庆贺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酒席上能吃到好酒好菜是一回事儿,关键是能听戏。
天知道她都多久没听过戏了!
她这人没旁的爱好,除了舞刀弄枪,就是爱听戏。
偏西北荒凉,狗都不去的地方,又怎可能会有戏班子跑去搭台子唱戏?
也就回京待嫁这两年,她才好生听了两年戏。
偷偷说,她其实还经常乔装打扮后上台客串武生。
但是因为经常打着打着就动真格的,把人家戏班子的武生打个鼻青脸肿。
所以她才刚回京半年,就没戏班子敢上将军府唱堂会了。
傅安和点头:“对,我要摆酒庆贺,还要请戏班子进宫来唱堂会。”
“太好了!”魏昭仪得到确切消息后,高兴得原地蹦跶了一下,欢呼道:“嫔妾终于能听戏了!”
然后就听傅安和慢悠悠道:“不过不是最近,要等二十八那日再摆。”
“二十八?”魏昭仪诧异地重复了一嘴,脸上浮现出失望之色来。
这才腊月初,腊月二十八摆酒的话她还得等二十多日,这未免也太久了些。
片刻后,她突然神情一僵。
腊月二十八,似乎好像大概可能是万寿节?
皇上的寿辰也是腊月二十八,安妃选择二十八摆酒,可真巧啊!
真巧个屁啊,这丫显然是故意挑的这个日子。
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说是腊月二十八这日摆酒是为了庆贺自己封妃!
人家这是要摆酒替皇上庆贺寿辰呢!
魏昭仪撇撇嘴,真是白激动了。
还以为安妃这个宠妃,真准备跟弹劾她的朝臣们对着干呢。
不对,她的确是对着干了,毕竟摆酒跟请戏班子进宫表演都需要耗费不少银钱,可不就是铺张浪费、奢靡无度?
怎么能叫没对着干呢?
但朝臣们敢说一句她的不是吗?
那肯定是不敢的。
因为她这次铺张浪费、奢靡无度,可是为了帮他们的皇上庆贺寿辰。
若是弹劾她铺张浪费、奢靡无度的话,那就等于说在弹劾皇上。
他们这位皇上,可不是甚没实权的傀儡,而且还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分分钟叫锦衣卫查你老底。
魏昭仪由衷地朝傅安和竖了个大拇指:“娘娘,您真是老谋深算,啊不,是思虑周全。”
傅安和将一根手指竖在唇边,“嘘”了一声:“魏妹妹可要保密哟,咱们一起看那些人上蹿下跳不好么?”
魏昭仪立时道:“好,简直是太好了!娘娘放心,我保证管好自己的嘴巴,绝不走漏半点风声。”
“不不不。”傅安和摇了摇头,笑嘻嘻道:“摆酒的日期保密,但我要摆酒跟请戏班子进宫唱堂会的事儿,还得劳烦你传扬出去。
毕竟,亲自登门来向我道贺的妃嫔只你一个,你的话最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