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人告诉她气泡酒竟然上头啊。
脑袋晕乎得好似在暴风雨来临时的渔船上一般,躺在榻上都感觉天旋地转。
然后,就如同穆九黎所说,她窝在穆九黎怀里,一会儿喊脑袋疼,一会儿喊脑袋晕,哼哼唧唧地闹腾了一整夜。
害得穆九黎这样睡眠良好的人儿眼下都挂上了两个大黑眼圈。
为了怕朝臣瞧出端倪,只能让叶姑姑给他上了些傅安和的香粉,勉强遮掩过去。
穆九黎拍了拍那坛尚未开封的杏花酒,冷冷道:“意外?若不是今儿二皇子病倒,你就要重蹈覆辙了!”
随即他朝外扬声吩咐道:“丁福给朕滚进来!”
丁福连滚带跑地跑进来,麻溜地往地上一跪,恭敬道:“皇上,奴才在呢。”
穆九黎看也不看他这讨巧卖乖的样儿,冷声道:“你给朕记住了,往后安嫔每回至多能吃一坛酒,若是超出一坛半滴,朕就打断你的狗腿。”
丁福:“???”
安嫔娘娘若是吃酒超过一坛,皇上就打断自己的狗腿?
这关自己什么事儿!
他一个当奴才的,还能管得住安嫔娘娘不成?
就算是劝,他也劝不住呢。
立春这个娘娘的陪嫁丫鬟,尚且劝不住娘娘呢,何况他这个半路被分配到她身边伺候的?
不过没等他在心里抗议完毕,傅安和就嘴上就行了抗议:“您吓唬他做甚?他一个当宫人的,还能劝得住我不成?”
“就是啊!”丁福在心里偷偷附和。
穆九黎一副昏君模样,蛮不讲理道:“劝不住?很好,那就打断他的狗腿。”
傅安和白了他一眼。
她摆摆手,对丁福道:“你且下去吧,放心,你的腿本宫会替你保住的。”
其实丁福并不怎么担忧,毕竟自家娘娘心地善良,她肯定不会让皇上拿自己的狗腿开刀的。
“奴才的狗腿就全靠娘娘您了!”丁福做出个害怕的模样,哭嚎一句,然后假哭着退了出去。
傅安和伸手夹了块黑木耳到他碗里,无语道:“您想劝我少饮酒就直接劝,我又没说不听,拿宫人威胁人算怎么回事儿呢?”
穆九黎将那块黑木耳夹起来送进嘴里,咀嚼一番咽下去后,才冷哼一声:“你会听劝?那母猪也能上树了。”
傅安和:“……”
自己只是被气泡水搞翻车了一次而已,她以后再喝气泡水,也每次最多喝半瓶,肯定不会再翻车了呀。
这能叫不听劝?
很自觉地“听劝”了好不好!
她作乖巧状,斩钉截铁道:“臣妾肯定听劝呀,您让臣妾喝一坛,臣妾就喝一坛,绝不喝一坛半。”
穆九黎见她这般信誓旦旦,便信了她的说辞,嘴角才要上扬。
就听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也绝不喝半坛。”
穆九黎:“……”
这家伙,逗自己玩很有意思是吧?
难不成是见自己心情不好,故意插科打诨让自己开怀?
毕竟以往她可没这般调皮。
除非有甚好事勾着她,她才会这般精神奕奕。
不由得有些感动。
他轻笑一声:“行吧,朕信你。”
傅安和脑袋凑到他跟前,笑嘻嘻道:“不打断丁福的狗腿了吧?”
穆九黎垂眼,轻哼一声:“看你表现吧。”
若换作旁的时候,听到“表现”这两个字,傅安和高低得打趣他几句。
不过这会子二皇子正病着,穆九黎没这个心情,她自然不会不识趣。
故此只安静地帮他涮肉,间或说几句劝他多用一些的体贴话。
饶是如此,穆九黎大概也只吃了个五六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庄姑姑奉了茶水上来,他端起来抿了几口后,终究还是不放心,又将赵寅唤进来。
吩咐道:“打发人去翊坤宫候着,二皇子若是退烧,即刻来报。”
赵寅应声退下。
*
这个状况下,两人自然没甚亲热的心思,沐浴后便准备歇下了。
恰在这时,赵寅的声音在外头响起:“启禀皇上、安嫔娘娘,二皇子已于半个时辰前退烧。”
“当真?”穆九黎顿时脸上露出喜色来。
傅安和笑道:“退烧就好,如此皇上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还十分贴心地主动道:“明儿一早您照常上朝即可,臣妾用完早膳就去翊坤宫瞧瞧,再给二皇子量个体温。”
穆九黎打走发赵寅,伸手将傅安和搂进怀里,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感激道:“这次多亏有你,也劳你跟着受累了。”
横竖她好人好事都做了,嘴上自然要更大肚些:“二皇子也叫臣妾一声庶母妃,臣妾岂能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