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斜了眼从进来后就被无视个彻底的穆九黎,话锋一转,笑道:“再说了,是皇上让我来的,你要感激就感激皇上,我不过是听命办事罢了。”
婉嫔当然不能当着穆九黎的面反驳傅安和的话,她顺势道:“臣妾谢皇上对鹤哥儿的关爱。”
穆九黎轻哼一声:“鹤哥儿是朕的儿子,朕关爱他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不用你谢。”
婉嫔被噎了一下。
片刻后,她垂首道:“是臣妾说错话了,还请皇上见谅。”
傅安和白了穆九黎一眼,对婉嫔道:“能做的我都已经做了,多留也无用,反倒扰得你们不得安宁,我们就先回去了。”
想了想,她又从木匣里拿出来一包十只装的口罩放到案桌上。
对婉嫔道:“这些口罩分发给需要近前伺候的宫人,免得他们被传染上,再反过来传染给你跟二皇子,那可就没完没了了。”
婉嫔自是感激不尽,一再向傅安和道谢。
傅安和被她搞得有些手足无措,赶紧拉着穆九黎闪人。
*
等回到景仁宫时,傅安和见东暖阁里杯盘狼藉,御膳房送来的羊肉跟涮菜都被她吃了个七七八八。
不禁有些羞赧。
她讪笑道:“皇上您还未用晚膳呢,想吃些什么?臣妾叫季师傅给您做。”
季师傅是穆九黎赏给她的厨子,原也是御膳房的御膳房的大师傅。
穆九黎在饭桌前坐下,不以为意道:“这不是还剩不少涮菜?朕凑着用一顿便是了。”
然后侧头吩咐立春:“让锅子重新煮起来。”
傅安和殷勤道:“我来伺候皇上您用膳,除了羊肉片外,您还想吃什么菜?臣妾马上给您煮。”
穆九黎环顾一圈,见每样涮菜都只剩下个盘子底,哼笑道:“你觉得朕还有得挑?”
傅安和心虚地不行,连忙端起一只只盘子,用筷子将上头下剩的一点盘子底都给扒拉到锅子里。
好在涮菜种类够多,十几样扒拉下来,倒也累积了大半锅子。
得亏羊肉片够多,御膳房一口气送来一大盆,傅安和朵颐了半日,竟还有小半盆。
她并未提前将其倒入锅中。
而是等锅子里的汤底煮开后,用筷子夹起一坨羊肉片,先在汤面上垂下一只漏勺,然后将羊肉片放到漏勺上头的滚汤里涮。
涮了几下后,她用漏勺捞起涮熟的羊肉片,倒进穆九黎的蘸料碟里,笑嘻嘻道:“皇上,您用。”
穆九黎嘴角扬了扬。
他原本因担忧二皇子的病情,没太有甚食欲,只打算坐下来胡乱吃几口。
但傅安和被自己强行拉去西六宫,为个与她不想干的二皇子出人出力,她却半点都没有不情愿。
甚至还面面俱到,比自己这个当父皇的想得都周到。
回来后也没朝自己耍小性子,还笑靥如花地替自己忙前忙后,变着法儿地哄自己用膳。
他岂能辜负她的心意?
穆九黎将这烫熟的羊肉片在蘸料碟里搅拌了一番,然后夹起一大口,送进嘴里。
空空如也的肚腹顿时就得到了慰藉,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好吃。”
傅安和笑嘻嘻道:“好吃您就多吃点。”
【狗皇帝还真不挑,连老娘的吃剩的盘子底都吃得这么欢。】
穆九黎:“……”
他们俩该亲的、不该亲的地儿都不知道互相亲过多少次了,这会子自己若是计较甚剩菜不剩菜的,岂不要被她骂矫情?
他才要夹第二筷子,余光却瞅见了桌上的酒坛子,竟还是两只。
他伸手推了推那只上头未封口的酒坛子,里头空空如也,只怕是一滴都没有了。
另外只坛口上黄泥尚且完整,显然是还未来得及拆封,就被从西六宫赶回来的自己给拖走了。
他没好气道:“达官贵人家的女子大都会吃酒,但人家都是都是论盅或是论壶。
你可倒好,竟然论坛。若不是正好被朕打断,你难不成还想再喝掉一坛子?”
傅安和理所应当地回道:“对啊,这酒度数又不高。”
穆九黎将筷子在碗沿上“啪”地一拍,气呼呼道:“你还挺得意?哪个上回喝多了,喊着脑袋疼,哼哼唧唧地闹腾了朕一整夜?”
傅安和挺直的脊背一下垮下来,心虚地大声嚷嚷道:“那回是意外,您别老是提起这茬行不行?”
那回吃酒她嫌古代的酒不过瘾,偷偷摸摸换上了现代气泡酒。
她在现代时喝酒只喝红酒,从未喝过气泡酒,她以为气泡酒只是低度果酒,喝个一两瓶也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