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贺瑾。”
曾心心念念,恨不得捧在心尖儿上的人产生了一丝怀疑,好像隐隐之中他们之间的关系有了破裂的痕迹。
包括跟了顾钰十多年的王叔在听到这个名字后,也是跟着不由怔住,好像听到跟旁边有人同他说着话,附近吵得闹哄哄的。
纵使心中存有疑惑,但王叔没有多说什么。
只道了句:“三日内给你,贺先生的所有资料。”
“不用全部,就帮我查查他出国后的这几年干了些什么就行,还有他的性格到底是什么。”
“先生您……跟他相处这么久。”
怎么连对方的性格都不确定了。
王叔那边突然有个人尖叫,还离手机比较近,顾钰的耳膜差点穿了,赶忙放开了点。
“可能是我把他想的太好,也对,毕竟他在我的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披了轻纱半遮颜的模样,叫人看不真切。”
那边应该是应了声好的,说得很轻,顾钰挂断电话。
街道上没多少人,许是这气候天太寒的缘故,地上有几片枯萎的树叶,让风吹得到处乱飘,形成一个小型的龙卷风,吹得墙角落里的蜘蛛网悬了个圈。
有个小娃娃蹲在边上,他在给流浪猫喂吃的。
孩子长得挺水灵,有以前自己的影子,便站在原地多看了那么几眼。
车子停得地方有些稍远,等到顾钰坐上去时,身上的温度都已经让那北风吹尽。
医院里
小林拿着碘酒干净的绑带走了进来,是先前敲了两次门,没得到回应,又小声叫了声舒北的名字。
这才未经允许推门。
把手里的盘子放在边儿的桌上,小林拿着钳子弄这弄那,在做准备工作。
等全都忙活完之后,不见舒北有半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走过去,弯下腰,拍了拍舒北的面颊。
“喂,醒醒。”
指腹触碰到柔软,小林就被这滚烫的温度给吓了一跳,忙用手背再去贴了贴舒北的额头,再确认的确有这么高的体温。
当场被自己的想法给否决了。
“不应该啊。”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小林好像想着什么重要事似的,直接把舒北的病号服衣领子拉开。
看着这包扎得有些蹩脚的肩膀,小林形同晴天霹雳。
“你这手……还是挺欠的,没事做动什么伤口,嫌我包的不好看?我瞧你这也不是专业的吧。”小林抿了抿唇,盯着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又气又好笑。
还得靠打了退烧针,舒北的体温才恢复了些许。
睡梦中,舒北好像听到有人挨打,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而那打人的正在用后边递过来的帕子擦着手。
不舒服的舒北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就被梦魇般的疼痛袭击全身。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被碾碎了,然后又被复原。
他挣扎了片刻,缓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雪白的天花板。
“唔……”
舒北试图坐起身来,可却像是鬼压床,让他睁不开眼也动弹不了半分。
脑袋晕沉沉的,浑身无力,胸腔里的空气仿佛快要被挤光,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舒北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嗓子沙哑,发音艰难,舒北费力地喊了声小林。
“我在。”
这一声我在,却不是小林说得,听到舒北轻微的咳嗽声,顾钰终于忍了忍脾气,在看向小兔子苍白病态的模样,眼底的隐忍一泻而出。
顾钰伸出手摸了摸舒北的脸:“体温算是降下来了。”
却是这么一碰,直接弄醒了人儿。
舒北张嘴想要问他怎么在这儿,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只是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顾钰。
眼神因为太多恐惧的原因,漆黑的瞳仁都在瑟瑟发抖。
姑且是让梦魇住了,肩膀还泛着痛意,他浑身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般,喘息声很响,还一个劲地摇头,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
“别怕。”
顾钰低头,亲吻了下舒北的额头,随即松开。
舒北呆滞的目光渐渐恢复清明,怔怔的看向眼前男人。
“怎么了?”
顾钰微笑问他,伸出指尖抚摸过他苍白的脸庞。
“没……没什么……”
舒北想起刚才的梦境,浑身打了个哆嗦,往后退去。
顾钰皱眉,将他拉回怀里:“你又在怕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似乎不太高兴,可仔细想想也不对,顾钰总会给他温柔的感觉,每次说话声音都是温柔的,就算偶尔凶狠一点也只是吓唬他而已。
舒北抿紧唇瓣,垂眸盯着自己交握的双手,半晌,轻轻叹口气:“你这忽冷忽热的,换作是谁都受不了啊。”
对于这些有权有势的人,舒北又怎能不害怕,但也仅限于此,毕竟他跟顾钰相处了这么久,早就熟悉了彼此的脾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