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如今也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由新来的医女安排着好生坐在软榻上修养。
黄桃命人从厨房端了一碗热粥过来,递到了鎏月的面前, 嗓音还略带着沙哑:“夫人吃点儿吧, 还是热的。”
鎏月垂眸看了一眼,恹恹道:“我现在哪有这心思。”
“夫人不必忧心,殿下的黑甲军可是很厉害的, 就算是端王占尽了天时地利,也不一定能赢。”黄桃安抚着, 垂下了眼。
其实她现在哪有底,不过是看鎏月劳累两日受了伤,还得忧心这边的战况, 才不得不出言安慰。
至少,她们现在不能乱。
这时候, 屋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不多时, 杜莞华推开门前阻拦的几名侍女冲了进来,目光径直看向鎏月, 而后快步过来。
黄桃眸色一凝, 忙放下手中的粥碗拦住了她:“老夫人这是做什么,夫人身上还有伤, 需要休息。”
“我问你,子旭呢?”杜莞华压根没有搭理黄桃的意思,越过她定定地看着鎏月。
鎏月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自是随着王爷平乱去了。”
“平乱?他才多大啊,这战场上刀剑无眼的,你这个做嫂嫂的怎么不拦着点儿?”杜莞华是又气又急,就差指着鎏月的鼻子骂了。
只是她这话着实是不讲理,萧子旭再如何也几近弱冠,年岁并不小了,若是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日后怕是当真只能做一个废人。
再说了,萧子旭去做什么,为何要迁怒于她?
思及此处,鎏月也没了好脸色,冷眼看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见此,杜莞华瞪大了眼:“我如何没有资格?我再不济也是你名义上的婆母!”
“婆母?”鎏月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那还得看殿下是否认你这个母亲了。”
“你说,若是殿下知道了当初先夫人病重时你做的手脚,他还会留你吗?”
话音落下,屋内静了好些时候,杜莞华微张着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而后又似是想到了什么,努力克制着自己脸上的神情,故作镇定:“你这是何意,莫要空口白牙的血口喷人!我根本不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老夫人心里自当是清楚。”她唇角勾起,漫不经心地欣赏着杜莞华脸上变幻莫测的神情,“是你因为不愿再当见不得光的外室,想要登堂入室做正房夫人,这才撺掇了老爷拒绝郎中的问诊,甚至还拿银子收买,让他们莫要搭理殿下那时的求助。”
“老夫人,我说的没错吧?”
杜莞华紧绷着脸看着鎏月,脸色并不好看,气得咬牙切齿地直接就想上前同她动手。
守在此处的黄桃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对此事尤为诧异,但也在瞧见杜莞华动作的那一瞬间便出了手,只是两招,杜莞华便直接被放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抱着自己的身子。
桂嬷嬷听闻了消息赶了过来,瞧见的便是现在这幅情形:“夫人,都说出来了?”
鎏月瞧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并未回答:“将老夫人带下去吧,命人严加看守,不得有误。”
“是。”
与此同时,一大批乌压压的黑甲军已然停在了皇城门前。
贺颂恩许是早就听到了风声,在城楼上等候多时。
“萧屿澈,你难不成忘了你的亲姐姐?她现在可就在我的手上,你若不想她死,便退兵,承诺不再参与朝政,本王便放你一命,送你一家人去江南安家,如何?”
闻言,萧屿澈脸上却并未出现贺颂恩以为的恼怒和担忧。
他只是轻轻勾起唇角,眼眸满是轻蔑,神情中总有一股胜券在握的优越感。
“是吗?那若本王偏不退兵呢,你,可敢下来一战?”
贺颂恩蹙起眉心,紧抿着唇。
他本就生性多疑,如今萧屿澈这般反常,就似是留了什么后手一般,完全不在乎他亲姐姐的性命了?
不对。
贺颂恩冲身侧的下属招了招手,耳语了几句,那下属便拱手告退。
只是一路到了长乐宫门前还未进去,便被不知从何处忽然出现的范毅给一下子拧断了脖子,拖进了一旁的草丛里。
末了,范毅收拾好正欲出来,便瞧见太后柳如霜快步带着人进了长乐宫,瞧着很是着急。
他顿了顿,停住了脚步,眸色暗了暗。
长乐宫便是那长乐长公主贺玉珍的宫殿了,那人应是受了贺颂恩的命令来查看萧清慈,那么萧清慈也就被关在了长乐宫里。
看来此事,跟贺玉珍也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