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咔嚓一声,锁开了。
将发簪直接随手插在了头上后,她便打开门轻巧地跑了出去。
门外确实是一处小巷子,月光被层层的乌云挡住,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努力适应着现在的环境,凭着脑海中为数不多的记忆往西市的方向走。
说起来,中原确实是有宵禁的习惯,现在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遇见巡逻的守卫。
鎏月侧耳听着四周的动静,走得很慢。
在躲开了好几波守卫后,终于安然无恙地在西市找到了云月坊的牌匾。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在那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
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那吱嘎的声音在这空旷的街道上听着尤为明显。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哪怕是中原打扮,光是眉眼便能瞧出来他其实并非中原人。
他只是看了鎏月一眼,便侧身给她让出了位置。
“进来吧。”
鎏月闪身进去,男子动作迅速地将门给关上,随后便领着她往里走。
这儿没有点灯,黑漆漆的,可她并不觉得害怕,一路跟着男子来到后院。
后院内摆放着一方石桌,周围是几个石凳,一名体态轻盈的年轻女子正侧对着她坐在石凳上,纤细的手指捏着青瓷茶杯,将其送到唇边。
鎏月在她身边站定,并未出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只有她自己知道,许是因为紧张,她的手心已经攥满了细细的汗水。
女子将茶杯轻轻放下,便转头看向鎏月。
那与她有七八分相像的脸上现出一抹笑:“鎏月,久违了。”
第6章 晋江首发
鎏月盯着那张脸细细地看了一会儿,眼眶逐渐发红。
真的,是姐姐。
女子眉眼含笑,就这般静静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今晚会来。”
“为何?”鎏月声音有些哽咽。
“因为你从小便聪慧,不过一个后院高墙,如何能困得住你?”鎏云笑了笑,站起身抱住了鎏月,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好啦,不要哭,哭成小花猫就不漂亮了。”
可此言一出,鎏月更觉着委屈,泪水如决堤般从眼眶涌了出来。
听着少女哽咽抽泣的声音,鎏云无奈地笑了笑,看向还站在一旁的男子,轻声道:“尔江,去帮鎏月热杯茶吧。”
男子应了一声,点点头,转身离开。
鎏月哭了一会儿,便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跟着鎏云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好了,知道你出来一趟很不容易,咱们长话短说。”
尔江此时端着茶走过来,将茶放到了鎏月面前,便也坐到了鎏云的身边,出声道:“你一定很惊讶,那蚀心蛊为何没要了我们的命。”
“当时我跟你姐姐本就存了赴死的心,到了中原便没再跟那客商一起,一路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用客商给我们的碎银买了两口棺材。”
“可准备好所有东西后,我们等啊等,却并未等到蛊毒发作。”
鎏云接过话来,继续道:“又等了两个月,依然无事发生,我们便猜想,蚀心蛊,或许并不存在,或许是祭司在骗我们。”
闻言,鎏月连忙摇了摇头,开口道:“不,蚀心蛊是存在的,在你们走后,有一个圣女不听劝硬要尝试,便没有服下那次的解药,没几日就……”
“什么?”鎏云和尔江显然很惊讶,这与他们二人的猜想背道而驰。
若此蛊当真会要人性命,那他们,为何能活下来?
“那你此次过来,祭司可有交代什么?”鎏云问道。
鎏月垂下眼睫,端起石桌上的茶抿了一口,轻声道:“她让我杀了中原王。”
尔江微微睁大了眼睛,蹙眉很是惊讶地看着她:“那中原王,是你杀的?”
“不是。”鎏月轻轻摇头,无奈一笑,“我还未来得及动手呢。”
“祭司还同缇莎交代了,我若能离开帝京,可去临城取解药,两枚,足够我回到苗疆。”
鎏云叹了一口气:“我觉得蚀心蛊一定有别的解法,许是我和尔江不自觉地做了什么,将蛊解了。”
“我们这几日会仔细回想一下,若能得知此法,你便也不用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地方了。”
“嗯!”鎏月笑了笑,起身说道,“姐姐,时候不早了,我该早些回去,两日后我会再过来一趟。”
“鎏月等等,你将这个带上。”鎏云站起身,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到了鎏月手中,“这里面有雌雄双蛊,极难炼制,你回去后先滴血认主,若遇到性命攸关之时,男用雄女用雌,可保你无恙。”
鎏月睫毛微颤,低头瞧着手中的小瓷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