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排斥却又能安然无恙呆在一起。
“你可以离开。”
安保员突然开口。
服务员震惊看着她,紧接着脸上露出狂喜的神态,“你说真的?你不会杀我?也不抓我?”
“你有一分钟的时间离开。”
服务员要是清醒一点就会发现安保员一句保障也没给他。但他刚清醒又因身后章鱼心神不安,当然没精力去思考安保员的语言艺术,他把这句话当成了保证。
就在他动身的时候,白谨抓住了他,“你们好像没问我同不同意?”
服务员没看出来,白谨却看得一清二楚,她甚至知道安保员为什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安保员想单独审问她,不准备让服务员在旁边,或许是怕服务员知道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事情,又或许是怕服务员在她审问的过程中发出什么不应该发出的声音。
“你什么意思?”
服务员惊骇看着白谨。
白谨没什么情绪,“你来杀我?却问我什么意思?”
“我,我不是杀你,我是,我是救你啊。”服务员震惊道。
白谨皱眉,不理解他这话的意思。
“你隐藏很好,但是从你问得那些问题我就知道你没受过治疗。”服务员语速极快,试图说服白谨放他离开,“没有接受过治疗,今天晚上你一定活不下来的!”
“所以你让我受伤,然后接受治疗?”白谨努力去理解他的思维。
“不啊,我杀了你,然后你再复活,就跟我们一样了。”
白谨沉默看着他,他的表情是那么平常坚定,就好像他说得只不过是“人饿了就要吃饭”这种人人皆知常识。
白谨谦虚询问,“跟你们一样,然后就不畏惧章鱼了吗?”
服务员讪讪道,“也不是,起码不会死。”
因为已经死了。
简直是地狱笑话。
“你走吧。”
白谨松开服务员。
安保员似乎也没想到服务员的回答,她在听到回答的时候也明显愣了一下。不知道是答案改变了她的主意,还是她原本就没准备在服务员身上浪费时间,在服务员离开的时候,她真的没有阻拦。
等人离开,安保员后退两步,示意白谨出来。
白谨也没拒绝,从房间走出去,她一出去,那些血条就从身上恋恋不舍离开了,好像它们被限定只能在这个房间里。
“之前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安保员道。
“他来救我,你来的目的是什么?”白谨反问。
安保员不假思索,“我也来救你,摆渡者竭诚为每一位游客服务,保证每一位游客的身心健康。”
“也是杀了我再救我吗?”
“当然不是,”安保员道,“不过需要您跟我前往二层。”
二层有什么?
想一想在二层初见唐米米几人的情况,就能明白安保员的意思了。
“我以为这是医务人员的工作范围。”白谨。
安保员像个诚心诚意为游客服务的工作人员,尽职尽责回答来自游客的每一个问题,“今天病患过多,医务人员人手不够。”
【19:37】
白谨跟安保员并行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聊天,就像两个真正的朋友。
“我有些好奇,”白谨道,“船上的工作人员都吃什么呢?”
之前就说过,这场集体发病里,不包括工作人员,甚至不包括那些店铺的工作人员。
安保员停下脚步,露出思索的表情。
白谨跟着停下脚步,她看到安保员两只眼球上有透明的丝线浮现,丝线勒进眼球里,仿佛下一秒那对眼珠子就要爆浆。
割裂的是,安保员没有露出丝毫痛苦神态,她就这么思索着,很快她面部一条一条凹陷,白谨清楚那是看不见的水母触角勒进皮肉的痕迹。
过了七八分钟之久,安保员眼珠像是分裂后被丝线缝补上的,她的脸部一条一条往里凹陷很深,宛如烙上的辙印。
“游客需要吃饭。”她道。
她的皮肉开始复原,眼珠上的丝线渐渐消退。
她又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这样啊。”白谨提醒,“19:46。”
两人又继续下楼梯,白谨没有开口,安保员就挑起了话题,“我没看到你看时间。”
“不是看过?”白谨。
安保员闻言看了一眼时间,跟白谨说得丝毫不差。
但这不算什么,一分钟六十秒,估算准确流逝的时间,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安保员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二层到了。
在踏进二层之前,白谨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一层是做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