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令秋眼睛酸涩,心脏像被一双手抓住,揪着疼。
“对不起……”
“我知道得太晚了……”
“没有,没关系的。”
酒精可以给人很多理由做想做的事。
现在便是最好的时刻。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温珣小心翼翼地揽过她的肩膀,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指骨微微颤抖,攀上她的后脑勺。
他将她按在锁骨里,舒令秋温热的鼻息在肌肤里肆意流窜。
他们共享呼吸。
像是察觉到抵在他们之间的手,温珣缓缓分离。
她很紧张,太阳穴突突地跳。
舒令秋眼里噙着泪花,结结巴巴道:“我,我口渴,喝点水。”
他深深地凝着她,“没有水,只有葡萄酒。”
“……都一样。”
舒令秋说完便逃离开他温热的拥抱去够。
温珣握住杯底,向回拉,“还没醒好,我刚喝了一口,很酸。”
舒令秋说了句“没关系”,又向后拉。
推攘之间,杯液晃出瓶身。
冰冰凉凉液体慢慢蔓延,顺着指甲盖低滑虎口,黏黏稠稠的,半湿半浓。一部分悬在半路,一部分水性尚存,继续下滑,越向下,绛紫色越淡。
泛香烂泥,暧昧气息,在手背上生生走出几条紫路。
四根手指紧贴着,酒液中的糖浆像一层胶水,将二人牢牢粘黏。
僵持的局面并没有延续太久。
片刻后,有人率先逾矩。
温珣手指下坠,摁上她手指的软肉。
他抬高下巴,双唇轻轻地靠在倾泻杯壁。
舒令秋触电一般颤抖,看着粘稠的液体,又看了看温珣被酒液沾染的,殷红的唇,舌,水蒙蒙的眼。
他像是盘踞在禁--果上的蛇,诱挟思绪。
她想到了什么,耳尖霎时红到滴血,松手,拼命地咬紧下唇。
可是她的手还在他的手里。
她跑不掉。
舒令秋试探性地拉了拉,没想到温珣压碾的力度并不大,她稍微加大一点力度,便能撤局。
这是意料之外。
手是撤回了,但用了她很大的力气,舒令秋一个重心不稳,向后摔去。
下坠的一际,有一双温厚的大掌托住蝴蝶骨。
与此同时,啪——
葡萄酒全部泼洒在她的领口。
液体倾泻而出,舒令秋的领口登时便被染成了紫色。
多余的酒汁顺着喉咙向下,滴进她的里衣。
舒令秋感觉胸口冰冰凉凉的。
她的内衣完全湿透了。
她外面穿的确实是大衣,但是临时接到李芳华的电话,她从空调房出来,里面仅一件薄薄的白衬衫。
她的内衣能湿透,自然也寓意着……
嗯。
她彻底老实了。
温珣垂眸,手还放在她的背后。
一只手在腰上,一只手在肩胛骨之间,扣结之处。
“……”
温珣眸色加深,声线沙哑,“为什么不放手?不酸吗?”
舒令秋仰起头,柔软的腰肢如蛇一般扭动,上顶,“酸……葡萄酒……好酸……”
温珣静静地盯着她发亮的双唇。
他悬在她的上空不过一厘米的位置。
可即便隔着这段距离,舒令秋也能感受到男人火炉一般的身体。
以及强有力的,砰砰的心跳。
他大概不知道,他说话时有多好看。
舒令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很喜欢看温珣说话。
他的嘴唇很薄,淡淡的两片,像轻盈的蒲公英。不管是流利地说一串英文,或是简单相碰,一张一合,只是微微翕动,发出纤弱气息,都非常美。
他说话的时候,声带轻轻颤,舌尖无意间顶住上颚,连带着喉结也会缓慢蠕动。
越是安静的时候,她便越觉得赏心悦目。
似乎连带着自己的双唇也会轻轻颤。
譬如现在。
她克制不住地战栗。
温珣害怕吓到她,毕竟女孩子很多事情都没有接触过,他不想这么快地破坏她。
他向上支起一点身子,拉开更长的距离,“抱歉。”
“吓到你了。”
他缓缓挪动,舒令秋注视着他的离去。
再远一点,他们就彻底分开了。
舒令秋忽然拽住他的领带,将人一把抱进怀中。
温珣一顿,他们彻底贴实了。
舒令秋带着些许哭腔,“温珣,你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叫令秋呢?”
他摇了摇头。
“因为温遇冬。”舒令秋说,“我的名字是周阿姨起的。”
温遇冬比她大几个月,他是冬天生的,她是他第二年的秋天生的。
她的名字一开始不叫令秋,叫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