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很多事情从一出生便已注定,低贱从来都不该压过高贵。是她先开始破坏这个法则,我为何不能针对她?”
“可笑至极。”容浚用力甩开了她,她差点儿摔倒在地,幸好扶住了一旁的茶几才站稳,“阿拾出身不高,可却为大业立下赫赫战功,就连大业男儿也诸多不如她。”
“那又如何,低贱终究是低贱,无论如何也无法改变。”就像她父亲当初抬举娼妓为妾,容渊狎妓为乐,母亲和她都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像容拾这样流着肮脏血液的娼妓之女,或许能够让容浚一时迷恋,最终也不可能胜过她。
因为,她绝对不允许。
“陛下,你口口声声夸赞她,可你扪心自问,若她以后诞下皇子,就凭她的出身,你会让她的皇子成为大业的继承人么?”
“又有何不可?”容浚道,“孤曾经会在乎身份高低,可现在不会了。”
此言一出,顾清娢一脸震惊。她万万想不到,他竟然动了让容拾将来的孩子继承大业的想法。他对容拾的感情,竟然到了如此地步。
幸好,她已经绝了容拾生育的能力,并无太大的后顾之忧。
大业的继承人,只能是她的孩子。
“清娢,大业数百年的士族尊卑制度,也该是时候改变了。”容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冷漠,“你和顾家别在孤背后做任何小动作,否则你的后位难保,丞相府也会很快坍塌。”
言罢,他便拂袖而去。
顾清娢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一丝狠毒。既然他不仁,也不要怪她不义。顾家这些年,也没有闲着,只要她腹中的孩子一出生,顾家就可以有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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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奈自那夜后,便日日推着杨玉和在宫门口求见容拾。如此三日后,容浚便应允了。还特意派人传话,让阿奈把孩子一并带去永宁殿。
他不想看容拾郁郁寡欢,或许他们母子就是她的良药。
看见阿奈的那一刻,顾清的心沉入了谷底。因为上一次她已经叮嘱过阿奈离自己越远越好,所以她立刻就猜到,阿奈这一次大概是为了给自己带重要的消息而来,而且还是坏消息。
而除了跟苏澈以外,她实在是想不出现在还能有什么坏消息。
阿奈也没有瞒她,把她曾叮嘱自己时常派人去转转的那片区域失火并死了八个人的消息告诉了她。
“将军,奴婢也不知出事的人究竟是不是苏澈。但此事并没有官府出面处理,而是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实在是蹊跷得很,所以我思索再三后还是决定告诉你。”
顾清强忍住心中的不安,“只是那一片区域出事而已,一定不会是苏澈。毕竟陛下还要用他威胁我,一定会让他好好地活着。”
“也是。”阿奈点头,“一定是我终日胡思乱想,苏澈他一定平安无事。”
顾清很快打发了阿奈,匆匆地到了去了勤政殿。她心中已经慌乱无比,只想知道事实真相。
容浚见到她时,忍不住有些惊讶,“阿拾,你怎么来了?”要知道,她现在是能避着自己就尽量避着。
顾清看着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道,“我想见苏澈。”
容浚心中一沉,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是答应过孤,不会再提苏澈两个字么?”直觉告诉他,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他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说又该怎么做。
可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她。
顾清目光一片暗淡,“他死了,对不对?”
“是,他死了。怎么,你莫非还想给他殉葬?”容浚见瞒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大声道,“阿拾,你若是敢动自己分毫,孤绝对饶不了阿拾母子,还有郭仪。”
“苏澈临死之前,一定希望我好好地活着,我为何要殉葬?”顾清目光锋利如刀,手上运足了全身的内力,问,“让他死,是你的意思?”
容浚之前从未见过她身上竟然有如此强烈的压迫之感,他清咳了一声,“不是。”
他还指望能够用苏澈要挟自己就范,的确不太可能要苏澈的性命。
顾清收敛了手上的内力,继续问道,“是谁?皇后?顾家?”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恨她入骨,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容浚点头,“失火前几日,丞相府的暗卫的确去那处宅院转过。”他再也承受不住她的恨意,所以她要恨就恨别人,不要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