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容拾没死算是命大,下一次,她不会再有这么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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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拾用过饭以后就喝了药,郭仪随后带着阿奈走了进来。
阿奈刚一见到她,眼圈儿就彻底红了,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将军……”
“别哭,我没事。”
此言一出,阿奈反而嚎啕大哭起来。哭自家将军命运多舛,总是受伤。哭自己懦弱无用,保护不了她。
郭仪开了口,“阿奈,你忘记自己向我保证过什么了?”
话音刚落,阿奈就停止了哭泣,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雨中晕倒后,她亦是昏睡了许久,身体还没有恢复过来,若不是苦苦央求,郭仪本来还不准备带她来见容拾。
“将军,我替你换药吧。”
“好。”
郭仪朝容拾点了点头,示意她把还说的话都说了,随后出了房间。
阿奈每替容拾擦一下,便会在心中痛骂一句容浚。待把药换完后,她已经在心中骂了好几遍他的祖宗十八代。
“阿奈。”容拾示意她坐下,随后道,“待杨玉和的伤稍微好一些后,你就跟他一起离开京城。他双腿俱残是为我所累,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我希望以后你能替我好好地照顾他。”
阿奈猛地站起身来,急忙问道,“我们走了,那将军你呢?”哪怕是死,她也绝对不会留容拾一个人在这京城继续受容浚折磨。
容拾微微一笑,“傻丫头,只有你们安全地走了,我才能离开啊。”
阿奈一脸怀疑,“将军,你真的打算离开?”她一直都盼着容拾有朝一日能够想明白,离开容浚,可当容拾这样说了时,她却不敢相信。
容拾重重地点了头,“我跟陛下已经两不相欠,自然是时候离开了。可你知道,离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以免夜长梦多,郭仪会尽快送你们离开。阿奈,你明白么?”
“奴婢……明白。”虽然阿奈素日胆小爱哭,现在却冷静无比。她和杨玉和两人,一个弱一个残,若是执意要跟着容拾一起离开的话,只会拖她的后腿。“将军,奴婢一定会好好地照顾杨玉和将军,你也要照顾好自己,一定要完好无损地来找我们。”
容拾摸了摸她的头,“放心。”
阿奈终究还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最后哭得一双眼睛肿得宛若桃子一般才离开。
容拾有些乏了,郭仪却走了进来,“那个叫苏澈的一直守在院子外面,你要不要见他?”
容拾点头,“你让他进来吧。”
得到允许后,苏澈迫不及待地走进了容拾的房间。只见她面色苍白,背上还有隐隐的血迹,整个人虚弱而又乏力。
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疼极!
二百零九鞭,她究竟是如何承受住的?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开始替她诊脉,虽然无性命之忧,但却伤及了脏腑。
“苏澈,你医术高明,替我开个特效的方子吧。”容拾开了口,“我以后会按照你的方子好生调养身体,尽快好起来。至于你,也早些离开京城。”
苏澈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将军在这里,我为何要离开?”
“因为我一旦离开,必然会连累我在乎之人,所以还请你尽快离开,不要成为我的包袱。”
苏澈的脑海里犹如响起了一个炸雷,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也是将军在乎之人?”她若真下定了决心,他必然不会成为她的包袱。
“你曾不顾生死与我一起为杨玉和奔走,我亦承诺过会护你周全,你自然是我在乎之人。”
苏澈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旋即释然,能被她在乎,哪怕无关男女情爱,他们之间的关系亦是进了一步。
“将军离开后,打算去哪里?”
容拾摇头,“不知。总之会四处走走,去看看大业壮美秀丽的山河。或许,会去江南走一趟。”
苏澈灿然一笑,“我会在江南等着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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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容浚才来到将军府探望容拾。她身上的伤愈合了一些,脸色也好了不少。
容拾挣扎着欲行礼,容浚一把按住了她,“你伤口还未好,不必多礼。”
“诺。”
接下来,两人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房间里寂静无声。
最后,容拾打破了沉默,“杨玉和经过此劫,已经无法再替朝廷效力,末将请求送他回乡休养,还望陛下应允。”
容浚知晓她这是怕杨玉和继续留在京城会节外生枝,再被人构陷谋害,但也没有点破,“他想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