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哂笑了一下就接受了,“嗯,世子掏钱,反正不用我钱。”
“还有,”肖姑姑把旁的人遣走后,拉着她小声道,“萧姑娘先前让我帮忙弄了避子汤,这件事我还没跟世子禀报...”
萧柔一听,慌忙坐直身子道:“别告诉他!”
“我知道,以萧姑娘你现在的处境,要是让世子知道此事,少不得要怪罪姑娘你,但是,大夫给你诊脉后说了,萧姑娘你之前身子状况还算不错,可这次给你诊过却发现差了不少,还询问我,你是否有擅自进食过大寒之物,当时世子在旁,我不敢说。”
“避子汤乃大寒之物,亏人气血,姑娘应当是服了,又受寒,才会如此严重。此事我若不禀报,大夫就不能对症了。”
“可若姑姑你禀报了,世子就知道了呀!他这么厌恶我,要让他知道我擅作主张,不说会否把我往死里折腾,连累姑姑受罚我心里不安呀!”萧柔急忙道。
“好孩子...”肖姑姑抚了抚她后背,“可你身子要紧,世子也从未说过让你服用避子汤,你何必要如此伤害自己身体呢?下回你就是再跪下来求,我也断不能再答应你了!”
肖姑姑这话让她恍然想起,她昏倒之前崔燕恒说的那句话。
他说,她不稀罕当他通房,他就偏要她当。
萧柔只要想想以后都会出现那天在世子房里发生的事,她就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姑姑...”她睁大了惊恐的眼睛,攥紧肖姑姑的手,“世子他怎么说的?该不会...”
说到这里,肖姑姑眉间皱褶一松,笑道,“是的,萧姑娘你以后不用回偏院打水了,那些婢子也欺负不了你,世子他已经上报给长公主,通房人选定下来了...”
·
肖姑姑告诉萧柔,等身子完全好了,就要从偏院搬到正院世子住的主房旁边的下房里。
是个独立的房间,里头是同世子住的正房相通,方便伺候。
以后世子的夫人会有个独立的大院子,只有到了规定时间夫妻才会住在一起,而当世子的通房则时刻缀在世子房间旁,倒是比以后的世子夫人接触世子时间还要多。
萧柔一想到身子好了以后,就要住过去时刻遭受世子报复,她就一直拖着不肯喝药,后来有次被肖姑姑发现她把药倒在花盆里,又对她好生劝慰了一番,她才在肖姑姑的监视下,一滴不漏把药喝光。
那天,萧柔在房中用石子教珍儿、喜儿下棋子,正玩得高兴,肖姑姑突然进来道:“萧姑娘如今身体大好,明日是动迁搬房的好日子,不若就明天把东西搬到世子房旁边吧。”
喜儿和珍儿一听,欢跃地拍起手来。
萧柔唇边笑容僵住,手里的石子掉落下来。
到了第二天,肖姑姑找人过来帮忙搬东西,发现萧柔她脸色不正常地潮红,裹着被子使劲儿打喷嚏。
喜儿一脸遗憾道:“柔儿姐姐她好像昨夜半夜上茅房时冻着了。”
“我昨夜半夜醒了好几次也没见柔儿姐姐回来,想必应该是拉肚子,在茅房被冷风吹的时间长冻着的。”珍儿道。
萧柔一脸歉意道:“姑姑,你看...阿嚏!我...我身上有恙...阿嚏!传染...传染世子不好,要不...阿嚏!”
“好吧,行了行了,萧姑娘你先好好休息,过几天再搬吧。”肖姑姑满脸无奈。
又过了几天,肖姑姑带人上门,一进门就闻到一股血腥。
萧柔低着头:“那个...姑姑,不好意思,我...小日子突然提前来,要不...”
肖姑姑又走了。
又过了两周,这天萧柔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要找什么借口。又泡冷水让自己伤寒吗?可这招反反复复用也不行,院里野生的马齿苋都被她摘光了,才勉强让自己经期走了这么多天,已经到了极限了。
可是让她今天就搬到世子房里去吗?她一想到那一夜的事,就觉得双腿打颤,难以抑压内心的恐惧。
“柔儿姐姐,你的药好了。”正焦急的时候,珍儿把药端进来。
这是一些调理的药,先前萧柔为了让经期慢一点过去,都偷偷把药倒了,这时她看见药碗,计上心来。
这次她没有把药放凉再“喝”,而是当着珍儿的面端起药碗要喝,珍儿愣了愣,出声道了句:“小心烫!”
萧柔已经烫得把碗摔碎在地,溅了一地的瓷片。
她看着那些尖锐的瓷片,心跳不由加速,越看呼吸声越重。
想着只要轻轻扎一下脚就好了...轻轻...扎一下...
正当她要抬脚踩下去,腰间突然被什么重击了一下,她身子一闪,歪身就往旁的桌子栽去,腰和胸`部都被桌角磕得吃痛,眼泪溢了出来。
回过神来,她才发现原来方才自己被一颗不知从哪射出的石头击中了,此时门户洞开,世子站在门廊处,身后带了一群人,眼神凉薄正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