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安,你母亲...可有同你说过她同朕之间的事?你...是哪一年出生的?”
“母亲说,儿臣确实生于惠正十二年。”
看着他那个笃定的眼神,心中又回想起常氏过往的种种,皇帝越想,心中越是戚戚。
倘若当年之事真是皇后所为,微安果真是自己孩儿,常氏同永安侯爷的事子虚乌有,那么,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恨算什么?
“你先行回宫吧...朕,有些事是时候要亲自去查查,给你,和你母妃,一个交代!”皇帝满脸疲容道。
不久后,一道圣旨直接下到贺知宫,册封微安为靖王,恢复其皇子身份,宫外赐府。
微安恢复男装那天,整个气宇轩昂在贺知宫出现,宫婢们都看痴了,只有萧柔眼神闪烁不敢多看。
一直以来看惯了他作女子装扮,即便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意,也觉得没什么,可现在突然之间以男装出现,萧柔一时不能习惯,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羞赧得很,尤其是,想起以前把他当女子,在他面前无所顾忌的样子。
没想到,微安恢复男装后出奇地英俊飘逸,没有半分女气,外形上引人注目的程度与崔燕恒不相上下。
萧柔跟着微安出宫置办新府邸事宜,半道上,突然遇见崔府的马车,她从车窗缝隙望出去看见后,立马把车窗关严,双手握成拳紧张起来。
崔燕恒竟这么快回来了?他此番往宫中方向,定是回来述职的。
羌国那三座城池竟都能被他打下,而且还不必听从羌国皇帝的“条件”,简直是替大晋赚足了脸面,皇帝这次,定会厚赏他,他提出的请求,也都会实现,可如今微安已经恢复男儿身,他再也不能让圣上下婚旨。
那么...他会如何?
微安看出来她浑身绷紧,握了握她的手,问:“柔柔,你怎么了?不舒服?”
不等萧柔回答,马车突然猛地急刹,就停了下来。
“发生何事?”微安扶稳萧柔后问驾车的人。
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回禀殿下,方才有劣童用弹弓射伤马匹,马儿受到惊吓差点脱缰,幸得崔世子相助勒停马匹。”
这下,微安就不得不出来道谢了。
萧柔的手掐得更紧,连忙拉住微安袖口,“安安,别去...”
微安揉了揉她额发,安抚道:“没事,我去说几句就回,柔柔别担心。”
萧柔还是拉住他,“不要!不要去...”
微安被她抱住胳膊不让出去之时,车外响起了崔燕恒冷清的声音:“靖王殿下一朝得蒙圣眷,就忘了旧时老友,连一句话也不愿出来说,这不妥吧?”
微安只得拍拍萧柔的手,走出车厢把门关上。
萧柔想制止已经制止不了。
数月不见,世子俊若天人的面容多了些历经沙场的风霜感,徒添了些落拓不羁的韵味。
微安直面他,笑了笑,“恭喜世子大捷归来,等宫中替世子设宴庆功,本王一定亲自给世子送上祝贺。”
“庆功宴就不必了,倒是殿下新府邸的开府宴,别忘了请我。”世子嗓音有些沙沉,目光由头到尾都在盯着他身后紧闭的车厢,仿佛这样就能把车门凿出个洞,看见里头朝思暮想的人。
“一定。哦,还有刚刚,还好有世子。”微安揖手谢道。
“世子?你在看什么?”
崔燕恒把目光收回,眼里是难掩的失落,握了握拳,脸带嘲色道:“其实今日还有一事,日前在我行宫所在之地,丢失了一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经查实,殿下的人曾来过,可能是一不小心视作无用之物拿走的吧,还请殿下帮我找回。”
车厢内的萧柔听得浑身都警戒了起来。
微安笑了笑,“世子丢失了何物?有何证据证明是本王的人拿走的?”
“殿下知道我为人,如果没有确凿证据,是不会跑来殿下面前说这样的话,那东西对我确实重要,倘若殿下不归还...”
他也勾勾唇笑了,“那就不要怪我私下处置殿下的人,不跟你说了。”
萧柔冷汗涔涔,难不成是自己上北恒山的时候,不小心遗落了什么证明是贺知宫的东西,被他拿到手了吗?但她记得她连宫服都换了的呀...
“敢问世子,你丢失的是何物?我看看能否帮上忙。”微安谦逊有礼道。
“我要找的东西就在你的车上,”崔燕恒也不与他定要废话了,直接发话道,“我也不是要她归还,我只想单独和她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