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看到男人下楼,立马上前把平板递给他:“老大,警署的人说老明总的尸检要立刻签字……”
“到了再说。”
宗明赫坐到车上,眉头一直紧锁着。
在黑夜里穿行,车子一路飞驰向机场。
无意看到车窗上自己面孔上陌生的表情,他轻轻哼笑出声。
原来他也会畏惧啊。
……
喻凝端着早餐到客厅时,电视上真正播放着槟城企业家明建威先生遇难离世的消息。
盘子落地,“啪”一声砸碎了满室的寂静。
她赶紧拿起电话,给宗明赫拨去电话,却被霍惟告诉他已经抵达槟城了。
“老大说让你别担心,在家等着他,很快就会回来。”霍惟如实转告。
喻凝摇头,忍住哽咽的感觉。
“让他接电话。”
等了很久很久,电话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人声、鸣笛声,最后才有男人的略带疲惫声音响起。
叫着她的名字,却是如此遥远。
“凝凝。”
喻凝想骂他,想撕碎他!那么久了还是教不会他,爱最简单的就是别让对方担心。
可最后,千言万语成为一句“注意安全”。
“不会有事的,乖乖。”
“好,我等你回来。”
……
十二底,锦城进入到寒冬。
奕合集团也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寒凉阶段,槟城明家掌权人的突然离世导致旗下工厂全部停运,船公司减行停运,市值蒸发超亿元。
喻凝觉得今年格外冷,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回了喻家。
爷爷喻青早就等着她了,一见面便直奔主题:“凝凝,接下来你是怎么考虑的?”
爷孙两个人对视着,气氛变得有些僵硬。
“爷爷,我需要考虑什么?”
喻青白眉一皱,老人的话直白又难听:“奕合集团现在的局势不行了,多少人都等着分这块肉,你难道还打算帮他一起收拾烂摊子?凝凝,你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能离就早点离吧。”
喻凝看着他,良久后轻笑。
“我不会离开他的。”
“你……”
“在爷爷眼里婚姻该是为了利益服务,您认为大哥是这样,我和喻艺茹也是这样。当初您还因为利益放弃了我爸爸的公司,现在同样也想放弃了宗明赫,可是爷爷,我和你不一样。”
喻凝紧捏起手,小声继续:“我没有放弃爸爸的公司,也不会离开宗明赫,因为他们都是我爱的人。”
就算她什么都不懂,她也可以找人帮忙,不放弃一丝能挽救父亲公司的希望。就算宗明赫什么都没了,她也不会害怕,只要他在一切都有希望。
一月份,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跨年那晚的烟火盛大而热烈,星光都不及它的闪耀,人们祈愿着盼望着新生活。
喻凝也是,把胸口的玉牌捏起,双手合十朝着天空默默许愿。
宗明赫还是没有回来。
明明经历过异地日子,这次却更加难熬。只能偶尔通话能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的脸,也只是安抚她说没事。
可怎么会没事。
喻凝深知亲人离世的痛苦,痛到只剩无言,又在缄默中崩溃。
虽然她只见过明建威一次,但对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和宗明赫有说不出的相似。
神情和习惯都不会骗人,宗明赫也没有说谎,明建威确实是对他很好,就算没有血缘,他们也紧密相连。
可正因如此,喻凝更担心了。
明建威在明氏最紧要的关头出事,这显然是场巨大的阴谋,而宗明赫作为他的养子,理应去处理那些事情。
所以不仅怕他难过,更怕他遇到危险。
一月中旬,喻凝接了新电影,虽然只是一个出场十多分钟的打戏配角,但她也无比认真地表演。下旬,她照例参加了公益活动,地点也是在去年的永乐镇。
她在这里见到了赵穗丽。
女人还是卷发红指甲,在她面前把烟捻灭,笑起来:“赫哥得偿所愿了啊。”
赵家工厂最近糟心事不少,那个该死的宗岳如今翻了身,趁赫哥被槟城的事情缠身便找着机会来报复她。
赵穗丽忙这些事情几夜都睡不着觉,不过现在看到喻凝,她心情突然好转一些。
赫哥这么多年,也没算白忙活。
“他当年要是在东南亚或者美国发展,完全可以背靠明建威起来,但赫哥没有,为了你要留在国内留在南港,所以就两手空空从永乐镇开始一步步发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