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明天去地下矿区接触一下下边的旷工,然后再问问这里驻守的千岩军。”
时梦还想着那个旷工说起他女儿时候的眼神,脑海中更是脑补了她女儿眼中的渴望,听到魈的话只是胡乱地点了下头。
第二天开始他们就去了地下矿区,跟地面想比,地下矿区的人更多,条件更艰苦,来这里当旷工的大多都是为挣钱能吃苦的人。
他们有的家中兄弟姐妹过多,必须要大一点的哥哥出来工作才能养活一大家子的。也有一些是因为家中有病患,常年吃药,需要很多钱,这才来做这等苦差事。
这个轮回,比起找自己的记忆,时梦更多记得的是这里的人生百态。
最后在没有找到任何线索的情况下时梦拒绝了魈去须弥的提议。
“那只是你的猜测,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把时间浪费在前往须弥寻找记忆上。”
魈先是纠正了一点:“那不是我的猜测,是你提出来的可能。”
然后,他说:“为你办事并不是浪费时间。”
约莫知道一些他们之间的情况的时梦想了想,不去争论这件事。
“好,不过现在我累了,想见见我的好朋友应达和伐难,去须弥的事等以后再说。”
说完她给了‘警告’:“要是你不愿意回去我就自己走回去,反正从璃月港到这里的路你已经清理过,不会遇到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魈就明白她是下定了决心:“那已经是将近半个月前的事,我会护送你安全到达璃月港。”
时梦就知道会这样,很是得意:“果然有魈在就足够了。”
这一路确实不需要时梦操心。虽说依旧有魔物盘踞,但对于魈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他们甚至还救了一对衣衫褴褛的父子,父名阿钊,子名阿言,是去璃月港求医的。
“求医?”时梦诧异地看着他们。
阿钊应该不到三十岁,看起来很是壮实,所以生病的不是他。
视线落在那不满五岁的小孩阿言身上,时梦上上下下打量却看不出什么不对。
他面色红润,气息均衡,活力四射,是个正常的小孩。
所以谁生病了?
阿钊吃着干巴巴的饼,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疑惑。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却也陈述着自己儿子的事。
“阿言现在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经常身体没了力气,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严重的时候口吐鲜血,全身抽搐,很是吓人。”
“我们村子小,虽然有个懂得草药的大夫对阿言的病却完全没办法,他推荐我们到璃月港看看。”
“大夫说璃月港是大城市,还有岩王帝君亲自镇守,复活神话更是沸沸扬扬。再不济,即便是见不到岩王帝君也能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仙人。毕竟比起去绝云间那些高山险峻之地,在璃月港碰到仙人的概率更大。”
时梦和魈对视了一眼,沉默不语。
阿钊和阿言似乎已经习惯被这样对待,对于他们的反应没有任何反应。
阿言忽而咳嗽了起来,阿钊吓得连忙拍他背后,嘴里问着‘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等等的话,在确认没有咳血之后松了一口气。
魈:“他呛到了。”
阿钊懵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给儿子顺气,拿水。
在照顾人这方面他还是懂一些的。
魈依旧背着时梦前进,这次他没有很急着赶路,而是把路上以及附近的魔物都清理完毕,这才继续推进行程。
时梦知道他是给后边的那对父子开路,只是默默等待,没说什么。
在璃月港又碰到了生病的人,她是别人的母亲,虽说不是劳动力但却被爱戴。
在正殿前看到被野兽撕咬只剩下半条命的猎人,他的母亲正跪在那里祈求仙人帮忙,给予活下去的希望。
看着那因为疼痛和失血已经陷入昏迷,脸色苍白的男人时梦停了下来。
他是别人的儿子,也是谁的父亲,是一家之主,是顶梁柱。
此时他只能躺在这里,默默祈求仙人的垂怜。
因为战争,死亡和疫病一直在普通人之间蔓延,战争结束后,轰轰烈烈的死亡渐渐落幕,随之上演的却是普通人之间的生离死别。
生死轮回,这是所有人都逃不掉的。
时梦垂下眼,站在原地许久许久。
沉默了许久的时梦忽而抬头看着身边的夜叉:“你真的愿意在每个轮回之后都告诉我我们认识之后的所有事吗?”
魈并不知道时梦为何有这样的疑问,但这个问题无论被询问多少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无论多少个轮回,无论需要重复多少次,我都会告诉你我们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