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解不出来,还能有以后么?云舒被噎了下,目光重新打在小铁盒上头。
她觉得新奇,因为这和记录影像的仙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哦~我明白了,云舒姐不会以为留影机有用吧?”
放在平时,云舒高低得和温迪呛上几句。
而现在,她放下烛台,连忙回身,打算去检查酒品陈列柜。
只剩四分钟了,几乎是刻不容缓。
“嗳?等等,云舒姐,这是什么?”
温迪拉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指腹顺上,忽然蹭了下她的手背。
一壳硬质的蜡油被他挑在手心。
云舒蹙起眉,看了看白烛,又看了下自己手背:“我竟没什么感觉。”
说着,她反手掐住自己手背,拧了一圈,冷声道:“糟糕,这里非常危险。”
这里,会让人失去对疼痛的感知。换句话说,就算有刀割入皮肉,也察觉不出什么痛苦。
云舒身体绷紧,她想起了曾经独身历练时的一个邪修留下的秘境。
彼时年少轻狂,独身历练时总喜欢往险地里闯。
一天,她听说一代邪修陨落于云麓山脉,便不顾同伴们的劝阻,执意要去闯一闯。
少年嘛,最喜欢凭着一腔子热血往前冲,她负着刚铸炼好的诛邪,留书一封,表明自己除恶务尽的决心,义无反顾的踩入秘境里。
然后,差点陨落在里面。
只因,秘境里一片远山叠云,风和雨都温和,整片空间都斥满了灵气。
但这些都是邪修布置下的陷阱——他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麻痹掉了众人的痛觉。
风是刀,雨是刺,空气中毒烟连绵万里,稍稍吸入半天,便会形同废物。
云舒也差点在里面挂掉了。
索性本命神剑诛邪已修出人智,它脱离了她的控制,往天上那么一捅,秘境就此破开。
巨大疼痛反哺给云舒。她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之后足足修养了小半年,方能起身。
然后,云舒明白了一个最为质朴的道理——
疼痛是上天赠与修者最好的礼物,它是危险的风向标,时时刻刻在警醒。
所以,知晓了此刻没了知觉,云舒肩膀绷紧,像是一根蓄满力道弓箭。
“欸嘿,别这么紧张嘛。”温迪笑眯眯的拍了拍云舒的肩,“我觉得你需要来一杯苹果酒哦。”
“不。我……”云舒本能的开口拒绝,像是明白了什么,微微点头,“说的是,正好我也渴了。”
侧身走到陈列墙前,径直取下苹果酒,随手捞出杯子,拔开木塞往杯里注入酒液。
水声撞入玻璃面,清亮的声音带同吊灯闪了三下。
云舒修长的指又夹起只高脚杯,抵在温迪面前晃了下:“需要给优菈来一杯吗?”
温迪肯定:“对呀,好东西可不能独享哦?”
说这话时,优菈刚好从木门前折身回来。她神色凝重的摇头:“每个角落道翻了个遍,并没找到钥匙。云舒小姐,你呢?”
云舒凤眼含笑,将手中的酒杯推给她,“不急。来,先喝一口?”
优菈闭了眼,深呼一口气,力图让自己声音不那么急躁:“还剩三分钟。”
云舒点了头:“我知道啊。”
她一面说,一面把她牵到吧台旁,按到木凳上坐着:“来喝酒。”
优菈声音烧出片急切:“你这家伙,老实说,这可不是适合复仇的地方?”
云舒看着她璀璨的眸色灼着点红,声音放软:“先坐下,喝一口。马上就可以开启了。”
“你找到隐秘之钥了?还是说…”优菈眼神在云舒身上晃过一圈,“不,你是知道进入酒馆的方法了?”
“是呀。”云舒走回温迪与钟离之间,捻起方才斟的酒,轻轻抿了口,“酒馆嘛,当然是坐下喝酒的地方了。”
说着,她屈身,缓缓落座。
啪。明亮的光源骤断,空气里仿佛瞬间涌入一股恶臭的味道。
接着一抹诡异猩红从头顶上漫出,有如窗外那轮高悬的红月。
与此同时,冷漠的机械声凭空响起——
【隐秘之钥,归位。恭喜,猫尾酒馆怪谈,正式开启。】
“吱嘎,吱嘎。”头顶吊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怪响。
接着,云舒听到两块重物一前一后的砸在木质吧台上。
诡异的猩光漏入云舒眼底,她不适的眯了眯,视线垂落而下,神色蓦然一厉。
是两颗猩红色的球体。不对,应该说它是曾经的电灯。
而现在,云舒琥珀色的瞳孔一缩,眼底折过下一片诡光明灭。她觉得…莫若说它是两颗硕大的眼珠!
人的眼?猫的眼?或者又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眼球似含着某种戏谑又恶劣的笑,在几人身上划过一圈,又咕噜噜的拖行两行血迹,往最右边的墙面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