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过分呐!”
话音刚落,云舒眼前像是飞过了一团绿色的残影?
几乎转瞬间,那小孩儿便窜到她前方,并反握住她带她奔逃。
这是什么究极速度???
时间走到了最后三秒。
二人终于到了木质楼梯下,他们踩乱了一团昏黄的灯影。
两秒,仿佛有流风托举,温迪扯着云舒抵达门前。
云舒却折起长眉,她感觉……
有冰冷黏腻的东西正往她背心里滑。
不好!
当温迪双手压上酒馆木门,用力推开时,他身后陡然出现一口黑猫。
它凶狠的呲着牙,雾气化成的唇舌横在他头顶上,对着那顶绿色的帽子,正贪婪的往下砸着涎水。
吱呀,最后一秒,门终于推开一条缝隙,有轻薄的橙光淡淡从里头渗出。
云舒屈身往前,反手将小孩儿推入门内。
下一刻,那些湿滑粘稠的东西趁势缚上她身躯。黑猫的利齿,也悬于她头顶上头。
云舒微微闭了眼,抬指准备敲醒颈边的诛邪。
虽然她现在没了灵力,却可以用阵法困住邪祟,总之是保命要紧。
指尖还没触上诛邪,便有无数条暗金色的线从门内穿行而出。
它们与灰暗的雾气碰撞,堙灭。
接着一折勾着云舒的腰,将她拉入门内。
红月之上,盛大的钟声陡然敲响——
铛铛铛,冰凉的响声荡满整座蒙德城。
此时,恰好十二点!
第24章 猫尾酒馆怪谈录04
好险!
天旋地转间,云舒只来得及看见金线贯过身侧,诡异的浓雾与黑猫碾成齑粉,扬起一抹咸腥的粉尘。
昏黄的灯影,混乱嘈杂的呼吸,心跳不安定的砸落在灰絮般的木门上。
吱呀——
木门阖上,云舒只觉腰线勒紧,松开,紧接着背心略过一股干燥的热气。
她被搡入门中。慌忙间撑开手臂,抵住墙。
“欸嘿?”轻快如风的语调。云舒垂眼,便见那小孩儿被她压在臂弯下,碧色的圆瞳轻轻眨了眨。
“那个。抱歉。”她抿了下唇,连忙起身顺带也将他拉直,“没压着你吧?”
“没有哦。”温迪笑着回应,他把木琴挑到了另一只手上,感叹,“刚才真的好险哦~就只差那么一点点,我们就要被那些可怕怪物吞掉了呢。”
云舒低声嗯了下,目光在门栓上晃过一圈,指尖又掐入缝隙里试了松紧:“这里安全吗?”
温迪拂了下弦,摇头说:“暂时。”
暂时,也代表着小孩儿对今夜发生的事情心知肚明?甚至今晚的事儿和他都脱不开关系。
云舒眼眸微眯,一丝隐约的头绪从脑海中冒出,她循着轨迹往下探寻,却抓住一点散落的尾烟。
“嗯?暂时。”
她重新把小孩按回木墙,凤眼垂落在他微明的发尾上,嗓音微微发沉:“你知道些什么?”
“欸嘿?云舒姐姐,你先别急嘛。”温迪与她对视,碧瞳斥满了萧散的笑,“先坐下喝一杯,听我慢慢说?”
云舒视线在小孩脸上一寸一厘的审视着,长睫牵着酒馆里橙黄的暖光。在一片漾着酒气与花香的,二人眼神无声的对撞了几回——
“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哎呀,云舒姐是在怀疑我吗,我好伤心呀~”
“……”
云舒默了半晌,见温迪抱着琴,分外无辜的朝她弯眼,她淡淡收回目光。
好吧,如此僵持着也不算个事儿,本来她也没把疑点指向他。
而且,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旋身,双手抱拳,对着身后的人,施了个全礼:“多谢恩人相救。”
“……嗯。不必多礼。”
不是,这声音听着还蛮耳熟的?
云舒低着头,仍道:“此番欠下一分大恩,来日我一定竭力以报。”
“这位朋友委实客气,其实也并非钟某之功劳。”男声停顿了下,“而是,这间酒馆的专属契约,亦或说…规则?”
如此咬字酌句,漫声道来。听起来好像是…云舒咬了下唇,微抬起眼睫——
嘿,果然!这不就是衣装革履,谈笑间吃掉她十万摩拉的那位先生吗?
只见那先生端坐在木椅上,背脊直若青松,他修长的指随意抵着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静谧无声的空间内,有节奏的击声,像是滴答下坠的更漏,唤起了云舒对时间的感知。
她视线自然而然的拢在男子漆黑的手套上,又顺着瓷白的茶杯往上滑。
大块的暖光叠上他漆黑的长发,发梢缀着金棕色,尾端收至细折的腰线处,凭添几分朗逸。
似乎感受到云舒的视线,男子抿了口茶,微微抬唇。
于是,在茶烟氲满的热气里,云舒似乎被美色轻轻撞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