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次忘得可够多的啊。”普尔发出一声轻促的嗤笑,让谷雨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有些呆愣地看着普尔,手里小心地掐着那朵塞西莉亚花,“……抱歉。”
我怎么又在道歉?
“唉。”普尔扶额,姿态不复刚才的优雅得体,“简单说一下吧,这是我第三次遇见失忆的你,前两次都是看到我就想起来了,这次你倒是忘得彻底啊。”
“……不。”谷雨连忙说道:“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可是我想起的你,有些黑,穿着也不像现在这样……光鲜?”
啪——!
“好的!”普尔突然双手一拍,惊得谷雨停了回忆,“这种记忆到此为止,我需要你想起身为威斯顿姆老爷的我。”
“哦,好。”谷雨乖巧应下。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没有再多的交流,谷雨像是没了任何疑问,普尔也像先前隐约的急切都是假象。
“停停停!我要拿不下了!”谷雨勉强稳住高高摞在一起摇摇欲坠的各种物品,“不要一次性买这么多啊!”
“啧,真弱。”普尔低声咋舌,见谷雨闻声望来,瞬间戴上了温柔的假面,“那就到这里吧,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一下,送我回宅邸吧,我偷跑出来谁都没带呢。”
“顺便,把你委托我找的东西给你,本来想着要不要多加行程去趟璃月来着,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普尔给谷雨指着路,“这边。不过也好,我可以在蒙德多玩几天。”
“委托?”谷雨探出头,观察着仅能看到一点点的路况,一步一顿地走着。
“嗯,你托我帮你买了几味须弥的药材,那些可都是违禁药,我差点上了须弥的禁往名单!”普尔在一幢房子前停下,“也不知道你拿来干嘛的。”
“好了我到了,要进去坐会吗?”普尔提议道:“还是在外面等我?不要不好意思,不想进就说不用。”
谷雨看向普尔,她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有隐晦的纵容,“不用,我在外面等你。”
“好。”普尔点点头,“东西放地上就行,我进去叫人。”
吱呀——哐当——
实木的大门开了又关,谷雨身边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里远离闹市,而本该在家的人们正开心地参加风花节,人气便更少了些。
谷雨只能听到风穿树叶的簌簌声,昆虫鸣叫和巷子里的猫狗唱和。
不待谷雨应势伤春悲秋一番,对话声就从大门那边由远及近传来过来,门开后便从虚幻落到了实处。
让人有了些暖意。
“普尔。”谷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声叫喊,是多么的柔和,以至于看到普尔愣住后还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咳,你怎么没把东西放下,举着不累啊。”普尔视线漂移了一下,轻咳一声道,“好了,把东西给仆人,过来我把东西给你。”
“哦。”谷雨等仆人把物品都拿走,才理理衣服,走向普尔。
普尔从身后拖出来一个小型的皮质行李箱,看材质像是鹿皮染了暗红的颜色。精致却不高调。
“哝,这个。”普尔把箱子推给谷雨,“我只能搞到这些,近期不要让我搞了,须弥盯得我有点紧。”
“对了,我在须弥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叫赛诺的,他不知从何处知晓你我相识,让我转告你,说什么小德出入?一些让人搞不懂的话。”*
“……嗯,我知道了。”谷雨拿过箱子,“应当不是什么大事,不必在意。”
谷雨抬起手,伸向普尔的耳侧,然后收回,道别道:“那么很晚了,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我们改日在谈吧,如果你不急着离开。我住在蒙德西南角的绿顶二层小楼,门口有个红色的蝴蝶结,很好找。”
“嗯,走吧,明天我会去找你,好不容易遇到你,得让你帮我办件事。就这样,我回去休息了,回见。”普尔没在意他的行为,摆摆手回了房子。
谷雨笑笑,拖着精致的女士皮箱往家走去。
普尔坐在梳妆台前,摘下了头上的玉石雕刻的蓓蕾装饰,最后拿下了待在耳侧的,用粉色的信笺折叠的有些畸形的塞西莉亚花。
轻笑一声,她往浴室去了。
“真没情调~”
另一边,没有波澜地回到家的谷雨看着有些空荡的黑漆漆的屋子,瘪了瘪嘴。
“怎么还不回来,夜不归宿可不是好男孩!”谷雨嘴里嘟囔着,边抱怨边从口袋里拿出病例,抽出夹在里面的信封,放到了茶几上面。
注视良久,谷雨重新调整了摆放,摆成了自己认为最完美的角度。
接着,他又开始懊恼没有顺从普尔,借她的香水一喷。
会不会太无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