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晚了一步,他们赶到已经人去楼空,夜兰熄灭屋中尚未燃尽的火焰,对其他人说:“还没走远,去追,一个可疑人员都不要放过。”
不巧的是,我就是可疑人员中的一个。
事后,总务司将我们几个倒霉蛋聚在一起,要求我们说明自己当时在那里的原因。
抛开事实不说,我们大半夜出行在那里的行为也很可疑。
毕竟四周荒无人烟,还离总务司目标的藏身地那么近。
我很坦然的告诉他们,我在做委托。冒险家可以在提瓦特的任何一个角落出现,协会发布的任务总有几个有着奇怪的前提和要求。
委托人觉得夜晚野外的松茸更有营养,恰好为我标注的地点在这里,并非我的意志能给影响。
因此,当时我并不觉得自己的理由牵强。
然后我就听到了另外几个人的理由。
“占星师说我如果能找到星空最美的角度会交好运,我每晚都去不同的地方今晚只是路过。”
“不是,虽然盗猎可耻,可我真的不是间谍啊。”
“我离家出走前也没人告诉我今天要抓人。等等,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律师,我要找律师。”
审讯的人大概也认为我们成分有些复杂,因此沉默了会儿,才继续问了下去。
“你们有看到其他可疑的人吗?”
我们的回答当然也是不清楚没注意之类。
总务司在抢救下的纸片里找到了一些地名和人名,他们没功夫继续和我们耗下去,做过基本调查就同意我们离开了。
但他们的眼线依旧在周围打转,当时另外几人都是璃月本地人,往上数几代清清白白,不太可能被策反。
因此他们更多把视线集中到了我的身上,而最近被盯着的感觉尤为明显。
我不知道他们为何突然加大了接触力度,因为就算查下去,我也和那些线索没有交集才是。
这半年里,他们沿着纸片中的线索,不能说毫无收货,却也没大的进展。
夜兰说:“我们在搜查的几个据点里,得到了一个消息。”
“我应该没有资格继续听下去。”
她笑了声:“有没有资格不是你决定的。”
闻言,我默不作声,吹了吹杯中浮叶,她说的对。
有人说无知者是幸运的,知识和情报的获取与所得并非等价,因此智者会被知识愚弄,自以为掌控情报的人往往被情报掌控。
我并不清楚她会告诉我什么,但至少现阶段,我应该没有可以支付的起的东西。
“你还记得半年前的事吧?幕后之人烧毁了大量文件,只有只言片语被抢救回来,本来以为线索又断了,结果仔细搜查后又发现一间地下室。”
夜兰双手交叠撑在桌上:“在那里,我们发现了有关一份名单的线索。”
她在等我问下去。
“什么名单?”
“一份关于璃月境内棋子的名单,你应该明白它的重要性。”
“这种东西一般不会保存吧?”
“我也很好奇他们为什么每次都大费周章留下证据拖自己后腿。”
夜兰停了一下,见我拿着杯子沉思,突然问了一句:“你不喝吗?”
这句话太过突兀,以至于我思绪瞬间卡顿,下意识看了对方一眼。
但我很快意识到,无论茶是否有问题,心虚的都应该是她。于是我准备回答这个问题本身,而不是继续纠结行为上的不合理。
夜兰在我准备开口就移开了视线,她吩咐侍者把茶撤下去,然后又使了个眼色,一沓文件立刻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应不应该继续回答。
“后面据点给出的情报不多,可以肯定的是,名单最初保留在半年前那个据点,它的保管者没有销毁,现在已经转移,我们需要在名单离开璃月前找到它。”
“总务司追查过相关人员,你从蒙德过来,履历足够清白。另外,根据调查,你完全有能力单独出入一些高等级秘境。”
“我们需要你配合潜入这里,然后,找到那份名单的地点。”夜兰推过来一张地图。
我并未接过:“总务司底下没有闲人,你不怕我出卖你们吗?”
“那边的人很警惕,任何璃月样貌的进去都会受到寸步不离的监视。”
撒谎,一个在黑暗中捕猎猛兽会不知道路怎么走吗?
夜兰抱胸向后靠在椅背上,“你认识旅行者吧?总务司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朋友。
不论成不成功,你出来后,璃月境内的探险都会由总务司支持。”
“为什么不直接和旅行者合作?”
“她太有名了,不安全。”
“我没有接受的必要。”
“你有。”夜兰指指那沓文件,“打开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