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闲淡然收回手:“多高算高?”
医生姑娘幻想了一会,咯咯地笑起来,说她如果能长出地球,就可以一步从澳洲跨到美洲,到处乱跑看不同的景色。
陆闲点头:“那你长不到这个理想身高是不能怪我的。”
…
好像分享交换了同样“不堪回首”的童年,楚辞盈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又近了几分。好像是真真正正的朋友了一样。
诶,她为什么要用“真真正正”这个词。
她钻进男人的副驾拉好安全带,盯着他专注开车的模样。好像从今天的不知道那一刻开始,他变得越来越真实,会跟她开玩笑、会和服务员和颜悦色的说话。
她胡思乱想着,和他到处躲躲藏藏怕被拍到的情况下乱跑了一整天。跑到刘寅格给他们两个人都发了三遍求求了才回去。
澳洲的夜晚凉了下来。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因为兴奋,又因为明天即将回国。
等到万籁俱寂时那些白日里没有细想的思绪才涌上心头。
她想,从预感中,好像回到福宁之后他又会变成陆先生,不是今天这个喝可乐、喝柠檬水,开车时会伸手试探空调温度的陆闲了。他们的工作关系在这,好像再也不能分同一份意面。
楚辞盈没由来地有点难过。
哎。
好不容易有一个同龄的朋友……虽然…也不是很同龄……或者,他也没有很把我当成朋友。嗯?他真的没有吗?应该是朋友吧……他自己都承认了。不要骗我啊啊啊啊。
她穿着珊瑚绒的睡衣在床上扭成一团。
烦躁时就揪住自己睡衣的耳朵使劲扯,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啊啊啊还是!睡不着啊!
她开灯,点赞了黎笑笑今天在酒吧给五个帅哥撒小费的朋友圈视频。
过了一会,她突然被消息吓了一跳。
陆:怎么不睡?
猫猫头:可能是太开心了,一躺在床上就越来越清醒qwq
陆:开门。
楚辞盈啊了一声,看见陆闲抱着一床被子又拎了一个枕头,她有点慌——却听到男人叫她悄悄出来,他有办法能让她好眠。
……
从堪培拉出发的最常高速公路时连接堪培拉和悉尼的Hume Highway,也称为M31,这条路全长约272公里,是澳大利亚最重要的公路之一。它从繁华的都市一路途径沿岸的海,起伏的山峦和明明暗暗的星星。
月光指引前路。
她缩在迈巴赫的后座,在白色天鹅绒的被子里和车身自然传来的白噪音中陷入好眠。
梦里,楚辞盈回到了罗切斯特。
她好像又碰到了漫天的飞雪,还有她所有的记忆、爱、眷恋。
她不曾说出口的理想,她的不甘和执拗,她不被认可的道路,还有她流尽眼泪也不想说出责怪的那个人。
在楚瑜缺失的时光里,有另一个人温柔地像哥哥。
可是,可是明天呢?
明天还会相见吗?
男人从不曾急刹车,车身平稳又带着因为高速行驶而必然的抖动,像是一个温暖的摇篮,空调是26度恒温,他换挡减速,在匝道时转弯也没有丝毫的感觉。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她的眼泪,微微皱眉;又随着她渐渐不再翻身,被长发遮住半张的小脸变得恬静,男人的神色也缓和。
……
楚辞盈醒来时,距离回国的飞机还有五个小时。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酒店,也不知道陆闲去了哪里。她跳下床光着脚跑到门口,推开门,1613的住户已经退房,只留下保洁忙碌的身影。
她徒然失落地扶住门,却看到走廊电梯里有一个服务生模样的人端着一个黑色的绒布小包向这边走来。
他见到她站在门口,眼睛一亮:“楚小姐!有你的东西。”
她疑惑地打开,怔在原地:
这是一条项链。
它由一系列宝石精巧地镶嵌在铂金的链条上,项链由47颗钻石串联49颗璀璨夺目的红宝石。它鲜艳夺目,比旁边的每一颗钻石都要闪耀,光芒相应。旁边佳士得的标志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就算不懂珠宝,也明白它来自于一场高珠拍卖会。
她张了张嘴:“这不是我的。”
服务生说:
“陆总留下了一张给您的纸条。”
她迟疑地接过——
里面只有一张支票,不是用于钱币兑换,而是在背面用英语写到:
「This modest gift is a token of appreciation for your excellent sleeping habi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