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不错,但是我向家女儿众多,能坐到这里的,却只能是我向冷月,不是别人。”她侧头打量着赵洵,笑道,“陛下,倒是还有几分姿色?”
“你,竟敢口出污言秽语,以下犯上。”赵洵脸色微红,被当成女人一样品评,对方竟然还是个女人,让他倍感羞恼。
“哦,陛下没有姿色。既然正事做不了,那臣妾就先睡了,明日还要安排生孩子的事情。”
赵洵更怒:“朕在吃药,这个病能好,孩子,朕可以自己生。混淆皇室血脉,是诛九族的大罪。”
向冷月伸出一根手指,隔着被子点了点,啧啧道:“软得跟面条一样,你说能好?几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放肆!”赵洵拍开她的手,激动之下,一阵咳嗽,忙拿起枕头旁的帕子。
咳了半晌,终于停下,他将帕子往床前的痰盂扔去,却不想中间被向冷月劫了去。
她凝眉看着帕子上的血迹,冷哼道:“十年?二十年?你自己能活这么多年吗?我入了深宫,自然需要一个孩子傍身,你不能生,我便只能想别的办法。”
“你若是怕混淆皇室血脉,那也好办,先生些假的养着,等你自己生出来了,我便将那些假的杀了。”
“荒唐,荒唐。”赵洵叫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到时候,你这个皇后可还做得下去。”
向冷月有恃无恐道:“通奸的不是我,生孩子的也不是我。你若说出去,不过是给自己头上刷点绿而已,到时候,你不行的事情可就瞒不住了。你既然瞒着,自然是有要瞒着的理由。怎么,为了与我赌气,要鱼死网破?”
“你,你……”赵洵突然瘫倒进锦被之中,转过身去,不愿再与这恶女多说半句。
他不想沦为生孩子的工具人,父亲只道是有了孩子,便能延续赵氏江山,他却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
一个儿皇帝,总是比一个大人更好控制。
他若生下孩子,这些狼子野心之人,岂还能容许他活着。
孩子,他可以生,但是这个孩子却不能掌控在向家人手中,所以他选了傅烟,让傅烟偷偷将孩子生在傅家,等到时机合适,再将他们母子接回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向冷月竟是这般毫无礼义廉耻之人。
难怪萧霁月能带兵打仗,孟四能杀夫,京城之外,这个天下已经疯了,处处是豺狼恶犬,向冷月只是恶犬中的一只罢了。
这堵宫墙不仅挡住了他的眼睛,也挡住了父皇的眼睛。
野蛮的屠刀之下,再多的阴谋诡计又有何用,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向冷月看了看他的后脑勺,也不再理会,躺下睡去。
第二日,清晨,赵洵醒来,身侧空空,锦被冰凉,昨晚的一切,仿佛是一场幻梦。
如果是幻梦该有多好,床上那块染血的白色帕子在无情地嘲讽他,讥笑他,提醒他,一切都是真。
他起身,宫女太监们上前为他穿戴衣帽,他随口问道:“皇后呢?”
众人手上一滞,一名太监小心回道:“皇后在用早膳。”
赵洵被服侍着洗漱过后,抬步向昭阳殿内用膳的小厅走去,行至门口,见到两个小太监正在清洗地上的血,汉白玉的台阶上一大滩血,腥臭之味扑面而来,刺得他一阵反胃恶心,强忍着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安子,以下犯上,皇后娘娘赐死了他。”小太监回道。
“赐死,怎么那么多血?”赵洵问道,一阵眩目,往前紧走两步。
“皇后娘娘用的是刀。”
“他怎么以下犯上的?”赵洵又问,人已经走到了小厅门口。
“臣妾要用早膳,他说时辰未到,于理不合。”向冷月的声音,从厅中传出来。
赵洵脸色沉了沉,道:“宫中不可随意杀人,他犯了错,你可以将他送去刑房,自有专人按规矩惩戒他们。”
“皇上,此言差矣,宫外也不可随意杀人的。”向冷月笑道。
赵洵看她。
她停了一下,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杀得一点都不随意,有理有据,昭阳殿内所有人都可作证。”
“一个太监妄想教我做事,他是皇后,还是我是皇后?”
赵洵叹了一口气,不再理她,开始默声用早膳。
这个皇后,真是疯得可以,已经是完全无法沟通的地步。
他们自己选出来的皇后,他们自己受吧,横竖不是他能够驾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