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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连玉带着飞霜、柏松,离开了云回山,向着东南驰骋而去。
孟泽深坐在听水轩中,没有去送。
那只同样被抛弃了的小狐狸,美美地窝在他的怀里,一点被抛弃了的自觉都没有。
果然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人与动物的悲喜更不相通。
因为行动不便,稍稍送到路口就回来的陶西云,滚动着轮椅,进了听水轩,笑问道:“怎么了,人都走了,还在生气呢?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姑娘计较。”
“没有生气。”孟泽深淡淡道。
“好,没有生气,小深儿很开心。”陶西云戳了戳小狐狸的脑袋,“你这是养孩子后遗症,赶紧成亲,生个孩子养着,就能将我这便宜女儿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孟泽深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陶西云笑道:“好好,不提这事。小深儿哪里都好,就是不愿意将我们陶家的优秀血脉传承下去。”
“舅父,倒不如自己来的方便。”
“说什么呢?我家阿纯,可是在天上看着呢。”陶西云叱道。
孟泽深:“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舅父这么多年忙于医药,倒是连念过的书都忘光了。”
“嘴巴还是这么利。”陶西云笑道,“看来我是白担心了。”
连玉走后的第一天,一切风平浪静。
连玉走后的第二天,孟泽深带着寒竹离开了云回山。
连玉走后的第三天,一切风平浪静。
……
连玉走后的第七天,孟延礼气势汹汹地杀进了风淅园。
“二小子,二小子,你给我出来。”
孟泽深并没有出来。
孟延礼冲进后院的时候,他正躺在藤椅上,翘着脚,一下一下地晃着秋千。
小狐狸坐在秋千上,一荡一荡的,乐得吱吱叫。
孟延礼怒目:“我的儿媳妇呢?”
“大嫂不是在大哥院子里吗?你来我这风淅园中找什么?”孟泽深遥遥看着他,也不起身,轻笑一声,“爹,你这话问得也真是荒唐,小心大哥哭给你看。”
“你个兔崽子,别给我扯那些没用的,我是问连玉呢?”孟延礼哐哐走了过来。
“哦,连玉啊,走了。”孟泽深淡淡道。
孟延礼:“走了,我当然知道走了。我是问你走哪里去了?”
孟泽深继续晃着秋千,回道:“走到该到的地方去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
孟泽深道:“不回来了。”
“什么?不回来了。”孟延礼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嗯。”孟泽深点点头,无视他爹的怒气。
“那我的儿媳妇呢?就没有了?”孟延礼捶胸顿足,“我培养了三年的儿媳妇就凭空消失了?”
他一巴掌呼在了孟泽深头上,暴怒道:“你个没用的玩意儿,连个媳妇儿都看不住。”
这还是孟泽深从小到大第一次挨他爹的打,一时没有躲开,整个人都懵懵的。
缓了一会儿,才感觉到,他真的被孟延礼打了,一边慢条斯理地正冠,一边蹙眉道:“我没用,你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你少忽悠我,你那里有用得很,我让孟铜偷了好几条你的亵裤,我有证据,你不要又骗我。”孟延礼控诉道。
孟泽深怔了一瞬,尴尬道:“爹,你还能更荒唐吗?”
“我还有你荒唐吗?”孟延礼怒叱道,“好好的男人不当,非要装太监。你个不孝子,就是想让我们孟家断子绝孙。”
孟泽深无语地提醒道:“大哥已经替你生孙子了,你既没有断子,也没有绝孙。不用再咒自己。”
“你大哥是你大哥,你是你,你个不孝子,把儿媳妇还给我。”
孟泽深悠然道:“没有。”
“那你跟着我去军中,顶替儿媳妇的位置。”
孟泽深拧眉道:“你换个词,人家什么时候是你的儿媳妇了。不要败坏人家姑娘清誉。”
“她是不是我儿媳妇,还不是看你。”孟延礼气得原地转了个圈,手指着孟泽深骂道,“你,你,你真是没用,白长了这么一张好脸,白读了一肚子的书,白练了一身功夫,连个媳妇儿都守不住。”
“你快去把她给我追回来。”
“不去。”孟泽深冷声道。
“你,你,你……”孟延礼不忍心再动手,气得又转了一圈。
孟泽深:“你以为全天下都围着你一个人转吗?别人也有别人的事要做。”
孟延礼:“她有事情,你为什么不陪着,有你这么追媳妇儿的吗?”
孟泽深:“她的性格,不准我去,你觉得我去了,不会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