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沈兰台抬头看他。
孟泽深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确定不是你表妹?”
沈兰台无语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她表哥吗?”
孟泽深眉心紧锁:“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脑子还这么不好用。你确定她不是萧霁川的妹妹?”
沈兰台回呛道:“这么过年过去了,你说话还是这么不利索……不是,你说什么,你说她是阿月?”
“我只问你,你确定她不是萧霁川的妹妹?不用回答了,看你这样子,答案已经很清楚。”孟泽深起身要走。心想,沈兰台见了人,是这个反应,看来是他猜错了。
沈兰台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人拉住,拧眉道:“你坐下,把话说清楚,你表妹怎么就成了阿月?”
“路上捡回来的,她应该是受过伤,记忆出现了偏差,但从一些行为反应上,我猜测可能是萧霁川的妹妹,所以送过来给你认一认。”孟泽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人已经见到了,看来是我猜错了。”
沈兰台起身将他按回去:“等一下,你说清楚,她的什么反应让你产生了这样的猜测。”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没有见过阿月。”
“你姑姑姑父和萧霁川,你总见过吧?”
沈兰台回想了一下那小姑娘凑过来的脸,长得很好看,萧家人长得都好看,但是她的样貌却与每一个人都不像。
遂回道:“都不像。你觉得她是阿月,不直接带她去淮南,怎么跑我这里。”
孟泽深无语道:“你的脑子别要了。她现在没有记忆,若真是萧霁月,回到淮南那个泥潭里,还有命活?”
沈兰台:“也对。你还没讲她有什么反应?”
孟泽深将碗中剩下的酒喝了,把连玉一路上的行为都与他讲了一遍。
沈兰台听了,笑道:“嗯,还挺有意思的。”
孟泽深沉了脸:“我不是在让你听故事。”
沈兰台摆摆手,安抚道:“我没有在听故事,不过,她应该不是阿月。听你这么说,这个姑娘生龙活虎的,比牛还壮,怎么可能是我家阿月。阿月生来体弱,连萧家的大门都很少出。”
孟泽深:“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
沈兰台问道:“什么事?”
孟泽深:“当年你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说表妹生来体弱,姑姑不给你定婚约,要等她长大成人。听你这话,她后来身体一直没养好,算来到去年出事,也才十岁,不算长大成人,那你后山立的碑,又是怎么回事?萧节帅给你们立了婚约?”
沈兰台叹声道:“没有。去年他们乘船来蓉城,本也是有意向定婚约的。表哥想立了婚约,把阿月留在蓉城交给我照顾。淮南如今的情况你也清楚,他怕有人在阿月身上动心思。只是没想到,来的路上就出了事。”
“你连人都没见过,为什么从小就要死要活地,非娶她。你这个身份,这个容貌,又不缺美人,为何惦记上一个小姑娘。”孟泽深很是不解,九年前不解,今日也不解。
沈兰台白了他一眼,道:“那可是我姑姑的女儿,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姑姑就允诺我了,要生一个像她的女儿,给我做新娘子。她本来就是我的。”
孟泽深:“明白了,你是想要一个像萧夫人的新娘子,那就没想过她也许并不像萧夫人?”
沈兰台道:“表哥来信说了,阿月很像姑姑,性子跟姑姑一样温柔善良。”
孟泽深看了看窗外的云雾,好像更浓重了,他总觉得自己认识了个假的沈兰台,跟别人传说的不一样。这人就没注意到,萧霁川只说了性子,没提容貌吗?估计这萧霁月长得根本不像萧夫人。
他自己倒了一碗酒,喝下去,道:“人我已经带来给你看了,你既然认定不是,那我便带走了。没有婚约,我劝你把后山的墓碑换了,不要徒惹误会。”
“不换。”沈兰台继续喝酒,“你自己的表妹想带走便带走,与我有甚关系。”人歪在椅子上,眼神迷离,已是醉了。
“你最好记住今日这句话。”孟泽深起身将他扛在肩上,下楼去,“酒量这么差,还非要喝。”
这一幕,像极了九年前,他们在云京的时候,那时九岁的他也是这般将醉死过去的沈兰台扛在肩上。
一夜宿醉,沈兰台直睡到下午才起来,动了动身子骨,提起银枪走到院子里。
每日晨起练枪是他的功课,今日起晚了,但是该练的枪不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