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荷渐渐扬起嘴角,照着他的话走到桌前,将账本放上去后,就在他身边坐下。
柏乘动作一顿,有些疑惑地抬头,与她四目相对。
“柏老板今日好生辛苦,我来接你回家。”
吴清荷托腮看向他,笑得温柔,如夜里的烛火。
柏乘眸子微动,眨巴着眼睛看她笑容,一时有些入迷,跟随她扬唇,甜甜地笑起来,如同乖巧学人的小动物,片刻后才恍然记起什么,嘴角的弧度一抿,问她道:“你新画的画呢。”
“画了,但都跟第一张差不多,我怕你又生气,一张都没带来。”
她颇为直白,柏乘早猜到了这个情况,便也只是轻轻“哼”了声,扭扭捏捏低垂下头。
不满意但是又生不起她的气,他纠结时的小神情让吴清荷觉得可爱,她抬手轻轻捏一下他的脸蛋,而后趴在桌子上,含笑哄他:“怎么办,柏老板不能轻易消气呢,那不如你惩罚我些什么吧,比如...给我也画一张丑画像。”
“我才不要把你画丑呢。”柏乘睫毛扑闪几下,像惹人怜爱的小蝴蝶。“不过...我有别的惩罚,将军你愿意接受么?”
他转头看她,稍有些俏皮地眨眨眼,吴清荷听罢低头轻笑两声,随后答应了他:“接受,你尽管来吧。”
得到她肯定的回答,柏乘便立刻将看到一半的账本挪到一边,挑出一根极细的毛笔,小心蘸一点墨,随后倾身凑近吴清荷的脸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目光如漫天的花雨落她一人身上,抬起手臂,在她脸上小心地画着什么。
他的呼吸时的气息一点点落在吴清荷的脸颊上,勾得她心痒痒的,忍不住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将他往自己怀里带,柏乘不敢乱动,忍着笑轻声安慰她:“快画好了,再等一下。”
房外不时走过一两个管家与下人,再远些就是厅下的乐声,楼下不知何时换成了胡族的乐器,弹出的声音有些奇妙,大家其乐融融,但这一切,都不如面前美人唇畔轻浅的弧度和他琉璃般澄澈的眼眸。
“画,好,了。”
柏乘一字一字地小声呢喃,眉眼弯弯注视她面庞,随后拾起桌前一面镜子放在她对面,吴清荷一眼望过去,看见自己的脸颊两边各出现三道黑色的长须。
她忍不住闷声笑了下,柏乘盯着她看了会,随后深情而又轻柔地吻上她的唇畔,留给她一个湿润又透着药香的吻。
“你为什么老把我当成猫儿,是因为我总爬你家墙么。”吴清荷笑着站起来,随后俯身将他压在桌上,一侧的账本“哗啦啦”落下去,桌面上只留下柏乘披散开来的墨发。
“这个是因为....你以前替我在杜家的小孩那解围,我看你趴在屋檐上探出头,像小猫似的,后来才发现,你果然跟小猫一样可爱,又爱到处乱跑,又爱到处翻墙的,我跟在你后面,总会跑的气喘吁吁。”
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可柏乘记忆犹新,他永远都不会忘的,他还有没告诉她的事情,那就是...他在那一刻播下了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而后这颗种子渐渐生根发芽,破土而出,愈长愈高,占据他一整颗心。
真好,他把惊艳自己整个年少的人追到手了,试问这世间,有几人像他这样幸福。
“哦...原来是因为那个。”
吴清荷抬眸想了会,片刻后哼一声,垂头掠夺他唇间的所有温柔,柏乘心甘情愿地任她索取,神情幸福闭上眼。
“不过你搞错一点,我可不是猫,我是老虎,嗷呜一口就把你吃了。”
“老虎也是大猫儿,嘶...你好幼稚,又想咬我的脸,我才原谅你,你再咬,这惩罚就作废,我回家还生你的气。”
“行行行,我不咬你,你别生气了,虽然我画的画一张都没带来,但是我另带了样东西来给你,专门拿来给你消消气的。”
吴清荷站直身子,柏乘躺在桌子上抬眸仰视她,总觉得她又做了什么调皮的事,但他也没觉得不好,只是无奈又宠溺地笑笑,朝她伸出手:“那你拿出来,让我瞧瞧是什么。”
她没有立即动作,而是安静凝望了他片刻,在他浑然不觉将要发生什么时,从袖间取出封包好的信。
“这是我送你的一封信,由我亲自来送,只为保证柏公子能够收到它。”
她的语气认真,眼中是烛影摇曳,柏乘有些好奇地接过信封,看见上面是“柏乘亲启”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