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会不接受呢,大人们也不是傻子,张姨早就和我们提起过你俩,就算张姨不说,也不难猜,偶尔会有下人碰见你二人在府里偷亲,只是顾及着你们还小,脸皮薄,没说出来而已。”
听到母亲讲这种话,吴清荷忽然觉得面颊一热,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柏乘也觉得不好意思,默默低下头轻咬着唇甜甜地笑起来。
“好了,成亲的时候发请帖来就行,反正家里的财产都交给你了,自己的婚事,自己打理好就行,我们就先走了,走得晚一些,只怕就有同僚要拦车劝阻了。”
吴清荷目睹自己的母父踏上马车,只是车妇还未勒缰绳,她突然听到身侧人喊一声:“等一下!”
所有人动作一顿,都往这里看过来,吴清荷也下意识看向柏乘,只是刚转头,还未反应过来,柏乘就当着她母父的面倾身而上,温柔地亲在吴清荷的唇畔上,比落日余晖还要温柔热烈几分。
光明正大的一个吻,而后他缓缓站定,眸子微动地看着吴清荷,又转向吴相,以极其郑重的语气承诺:“大人,魏夫郎,请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们有后悔这桩婚事的时候,你们不在京城,我会帮你们好好照顾清荷,她于我而言比我的性命还重要,我会用尽一切爱护她,不让任何人有冒犯伤害她的机会。”
比性命还重要...吴清荷注视着他,看见他眼底有跳动的火焰,格外炙热。
年少可以拥有这样一份爱意,是她的幸事。
吴相含笑看着柏乘,颔首道:“那便麻烦你了。”
“不是麻烦,是幸福。”
“吁——”
马车终于向远处驶去,吴清荷转过身,正面对着柏乘,忍不住抿唇:“你跟我娘说的话,我听着要感动坏了。”
“跟你娘说的那些话,我是认真的,不是吹牛,你要听进去哦,虽然吴大人和魏夫郎暂时离开你生活了,但我会好好做你的家人,拿命去爱护你,照顾你。”
他说话的时候歪着头,还是很像懵懂的小鹿,吴清荷并不希望他拿命去做什么,只希望他好好的,因而翘起嘴角,轻轻捏一下他的脸蛋:“你讲反了,应该是我照顾你,你只要好好的就行,不要想着拼命为我做什么。”
柏乘不反驳她,但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承诺,只宠溺地注视着她:“那我们算互相照顾。”
远处又驶来一辆马车,河叔自车厢探出头来,出声呼喊道:“公子!公子!时辰不早,该归家了!”
“...是河叔,今天已经好晚了,你是不是还要回军营的?你先回去吧,我和我娘商议这件事,她本来就很喜欢欣赏你,让她点头同意,根本不算难事,她很好解决的。”
确实很晚了,而且按照告假时交代的时间,吴清荷应该晌午就回去的,但现下天都要黑了。
回去恐怕...
但这是她该独自面对的难题,吴清荷不打算把这些烦恼与现在快乐又幸福的小鹿分享,只点头轻声道:“那辛苦你了。”
“不辛苦,到时候记得娶我就好。”
他一边往马车的方向走,一边不时回头,笑吟吟地看着吴清荷,眨巴眨巴眼睛,还是忍不住摇摇晃晃地跑回来亲她一口,小声道:“我爱你哦。”然后才在低着头上了马车。
脸颊上还有湿润温暖的痕迹,吴清荷觉得心中泛起甜滋滋的味道,目送柏家的马车离开。
“公子...您刚刚那一举动,未免有些明目张胆了。”
“...河叔,你要习惯。”
朦朦胧胧的交谈声透过车厢传出来,让吴清荷忍不住低声笑了下,等彻底看不见柏家马车的影子,她方回过身去牵停在门口的月亮,勒紧缰绳。
“吁!”
军营的夜,灯火通明,士兵们在用过饭后围聚一块,吹牛谈天,读书习武,干什么的都有。
“我上一回去赌坊,赚了二百文,跟咱们一块去的沈校尉,赚了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赌神!下回记得带我!”
“怎么带,他爹的,最近连半个月一回的休沐都没有了,谁来和我解释解释,也没谁和我们解释解释,这么拼命训练是为了什么。”
...
军营里一片嘈杂,吴清荷骑马回营,行至自己的帐外,迎面碰上张琴,她手里正端着盘馒头。
“小女君,快进帐!”
张琴环顾四周,随后赶紧把吴清荷拉进来,吴清荷已当上都尉,不再和普通士兵们同住一个帐子,帐里的东西简洁,张琴早就入伍了,因此在军中常来找她,和她一起聊天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