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叔,我刚给公子做完针灸,公子恐自己仪态不雅,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要独自待着,你就放他安心休息吧。”
房外李医师与河叔正在交谈,房内光线昏暗,柏乘紧搂住吴清荷,把整颗心都放在眼前人身上。
一个绵长的吻结束后,柏乘侧头咳嗽了会,随机自己又轻轻贴上去,他的唇像最淡色的山茶花花瓣,接吻后便会染上更深的颜色,带着他自己好闻的香气,似乎是诱惑吴清荷再张嘴。
“我还想要。”
吴清荷垂眸看他的唇,看到他嘴角抿起的弧度甘甜又苦涩,便将他推倒至榻上,看他头发散落开来,神情是听之任之的乖巧,便俯身温柔地吻上,把他温暖湿润的呼吸和逐渐泛红的眼眶全部占为己有。
“...我还是觉得不够,我下午要离开医馆回柏府的,在此之前都这样好不好,只要你多吻我一会,今晚我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乖乖喝药。”
晌午,在院外等待一上午的河叔也需要进房间看柏乘,柏府的轿子收拾好,要带着公子回去养病了,医馆的侧门缓缓被推开,吴清荷垂着头,心事重重地走出门。
“因着最近公子的情况总是很不稳定,从前五日一回的诊脉,调成三日一回,您下回还来么,我认为您还是来这陪着公子比较好。”
李医师跟在她身后,边帮她把牵马的缰绳从门前的树上解开,边和她讲道。
“好,我知道了,我会来的,谢谢您提醒。”
吴清荷接过缰绳,朝李医师道谢一句,随后立刻翻身上马,院子外头有小孩在巷里放鞭炮,噼里啪啦一阵,李医师被吓了下,随后还是含笑朝吴清荷行了个礼。
“忘了说,祝将军您新年快乐,如今正是过节,我若没有记错,您该是有休沐日的吧。”
“同乐,休沐么...是的,这两日正巧没什么公务,您一直在医馆忙碌,也别忘了回家陪您夫郎。”
骑在马上不便,但吴清荷也同样礼貌地低头回礼,顺带多聊几句,经过上一回的误会,她现在差不多清楚,那天抓住的和李医师正接吻的男子,该是人家的夫郎。
提起另一半,李医师难得笑得羞涩,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点个头,
同医师简单寒暄几句,目送她关上那扇小门后,吴清荷方勒住缰绳,手上使力。
马儿载着她奔出这条小巷,吴清荷在马上不经意地瞥一眼,路上都是正沉浸在欢乐中的百姓,小孩忙着放鞭炮,大人忙着在集市上挑拣货物,她想起自己也已经放阿羽阿悦两姐妹去过节了,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姐姐,姐姐,劳烦让让,马踩到我的鞭炮了。”
有小孩喊她,吴清荷才道一声抱歉,勒住缰绳让马朝后退两步,路上的孩童玩得开心,她默默看了会,忽然做下决定,调转马头一路出城。
从前是漫山遍野的翠绿,如今冬日,放眼过去一片白茫茫,这两日没下雪了,但雪却是没有化,城外的雪没人扫,迎风而过时是扑面而来的寒意,吴清荷循着从前的记忆骑马来到间茅屋前。
“吁——!”
嘶哑的马鸣声响起,“停。”她迅速控制住马停下,抬眼看了看茅草屋上的积雪,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
“什么人来了。”
一个女子低声问话,随即推开门出来,见到骑在马上穿着还未换掉的朝服的吴清荷,呆滞片刻,随后眸中闪过惊喜与苦涩。
“小女君...不,是将军来了,快进屋吧,娘,将军来看俺们了。”
张琴比从前要胖一些,脸也晒得黑了些,吴清荷径直下马,同她一起走进屋中,屋子里有煤炉,没有屋外那么冷,但屋中的一切依旧是灰扑扑的,许久不见的张姨躺在床上,头发花白,人瘦了不少。
“快,快给女君倒一杯热茶。”
即使已经好些年没在吴府照顾吴清荷了,但张姨还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看,慈祥地笑着看她,张琴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那干看了吴清荷一会,才意识到要给客人递上杯水,便赶忙去提炉上的水壶。
“多谢女君一直把自己的抚恤金分给我们俩,女君,咱们用不着那么多钱,你自己留着点。”
张姨从床上坐起,拉着吴清荷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吴清荷低头轻声笑了下:“我也不缺钱,抚恤金是琴姐应得的东西,她在边塞打了三年仗,却在论功行赏前退伍放弃了封赏,我不过是代替兵部,把她应得的东西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