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财,好像某只小狗的名字。孟佳期听到这里,笑得露出贝齿,一双眼睛看着沈宗庭,听他继续说下去。
“旺财不太争气,把这位老兄坑惨啦,在赛马会上出战12次,次次奖金为零,连自己身价都没挣回来。”
“气得老兄差点想把它送到磨坊里拉磨。”
说到这里,两人一齐笑起来。沈宗庭的笑声有些哑,有些低,像轻轻摩挲的羊皮纸。
沈宗庭:“但是旺财的同事灿灿就不一样,相比起旺财,灿灿的身世要差了点。”
“嗯,也就是说,灿灿的父母都是小人物,噢不,小马物。”孟佳期低声接住他的话。
她思维跳脱,一瞬间冒出“小马物”这个词。沈宗庭先是一怔,随后笑起来,笑得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是开怀。
她很有趣啊。
孟佳期自己也笑了。她腹部的肌肉都笑得抽痛起来 ,捂着揉了揉。
沈宗庭喜欢她笑得痛快的样子,眼睛弯弯,眼珠黑而亮,笑得舒展,笑得明眸皓齿,好似不知不觉间,要将人蛊惑。
“在旺财排出千万身价的同时,灿灿还是一匹无人问津的小马,起拍价100个,没人出价。或许是这种差距深深刺激了灿灿,在它被另一位老兄顺手带回家后,灿灿发奋图强,在赛马会上大放异彩,出战10次,斩获了四次冠军、四次亚军。当年无人问津的灿灿,终于成了大功臣。这回,轮到灿灿大笑了。”*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笑...小马穷。”
沈宗庭清冽低沉的声音响起。
他调笑的腔调、他停顿和加重的语气,他语气中的叹息和兴高采烈,都如此令人心动。
明明是正常的赛马,怎么被他讲出办公室政治的勾心斗角感?
她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等她停下来时,发觉沈宗庭正看着她,眼神专注,目不转睛,那种眼神,好像要将她大笑时的模样,深深刻进心里。
随着他的注视,她的心在悸动。
又一次,有陌生但沸腾的情愫,从心中破土而出。
她低下头。忽然发现,两人凑在一起讲小话,竟然不知不觉间,挨靠得越来越近了。
他大腿的裤缝,正轻轻地挨擦着她草木绿开衩包臀裙的边缘,似有意,若无意。
光是这种隔着两层布料的短暂厮磨,就让她身体都僵硬了半边,包裹在高跟鞋里的小脚趾紧紧蜷缩,从脚掌心升起细密的痒意,沿着脊椎的方向轻轻攀升至天灵盖。
第20章 误会
心底好像钻出无数只小蚂蚁, 顺着神经、血管和脉络爬至全身,不住地噬咬着她,她的身体酥软得好像轻轻一按, 就会有圆润又羞耻的音节,从红唇中吐出。
这样亲密的距离。
只消他长臂一伸, 就能将她揽进怀中。
这个念头在脑中升起, 让她不觉咬住了唇。
话题到这里便也结束了。一楼会场上, 竞拍者们正在争夺一匹纯种大黑马,沈宗庭好似被底下此起彼伏的竞拍声所吸引, 修长双臂反枕到脑后,靠在沙发上。
他方才专注注视着她的眼神,他幽深黑眸里两个小小的她, 也一并消失不见。
好似刚刚他的专注, 是她的错觉。
他整齐的西装裤线,也一并远离了她的半身裙。
孟佳期安静地敛起心思,和他一起, 专注地注意拍卖场上的动态。
一楼。那匹大黑马最终以两千多万港币的天下被一位匿名马主拍下。有了“灿灿”和“旺财”的前车之鉴, 孟佳期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两千多万拍一匹马,它真能赚回自己身价吗?如果赚不会, 岂不是很亏?”
“嗯。”沈宗庭淡淡点头, “本来拍卖马匹就是赌博,赛马也是赌博, 赌博看的就是运气。”
“那你呢,你买了这么多匹马, 赢得多还是输得多?”孟佳期语气一转。
她问这问题本来有玩笑的意思, 问出来后,又觉得后悔。这问题, 似乎超出边界了。她不该问他和“钱”相关的事,他也从来没和她讲过。
正当她想再说一句话找补,沈宗庭却已经回答她了。
“没算过。大概还是赢得多。”
沈宗庭的“大概”,其实是过分谦虚了。
他是赛马会马主中的常胜王者。前几年,经他手挑选的一匹大棕马,曾经横扫了那两年各大赛马会的冠军,引得马民们纷纷为这匹大棕马下注,赢得盆满钵满。
“...你赢的秘诀是?”
“我挑选训马师和骑师,让他们负责挑选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