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害羞的样子,这样好玩。
就在这时,车到校门口,一下子停住。
孟佳期不是没注意到沈宗庭的目光,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红晕正被沈宗庭缓缓研磨着,心中羞怯更甚。
她不知道,由于她平时总是一副静默内敛的模样,眉眼冷冷,所以更衬得此时的娇羞的女儿态难得。
“谢谢沈先生送我回来,我下车了。”
她低声说了一句,拽住背包拧开车门把手,颇有些慌张地想逃离他的气息和他的目光。
却听得他在她身后,低沉的一声:“站住”。
嗓音低沉,带着几分玩笑的痞气,但却命令感十足。
听到他的话,她的双腿已经先于意识停了下来,转过身去。
沈宗庭看着她。
她湿润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松松地披垂在脑后,穿着白色毛衣和低腰牛仔裤站在那里,很乖,又很青春。和她在马上肆意张扬、英姿飒爽的模样又颇为不同。
孟佳期手里还握着那管药膏,乖巧地等着他的下文。
“沈先生?”见他久久不说话,她脸上露出一点探寻的意味。
“没什么,下次带你去选一匹马。”
沈宗庭的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清冽低沉。
黑色“港3”轿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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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佳期站在原地。
选马,选什么马?他的意思是,他要给她买一匹马吗?
一直到黑色轿车开走,孟佳期那生锈的脑子才缓缓转动起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暂时抵御沈宗庭对她致命的诱惑力,不断以身份差距、阶层差距等为理由,试图用理性的缰绳拴住自己。
那现在,理性的缰绳就已经隐隐失控。
她不知道这缰绳失控之后,会将她带到哪里。
已经失控了吧?在他用随性又凛然的声音说出“她是我罩着的人”时。在他不惜得罪他那圈子里的人,也要阻绝别人对她的性.骚扰时。在他骑着马,在马场上收放自如,挺拔有力的身躯在马背上驰骋时。
她从未有过如此迷恋一个人的时刻。
似乎,原本她以为只是转瞬而过的“crush”,在此刻被编织成了网。密密实实地要将她网住。
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有了梁风忻的存在,接下来她仍会和沈宗庭有接触。
既然有接触,那她是不是也可以慢慢靠近,谋求他的喜欢?
此时此刻,少女坠入爱河的热烈感让她暂且忘却现实的鸿沟,心底第一次冒出了,“总得为此时的喜欢做点什么”的感觉。
但这感觉也很快被抛到脑后。
因为她还要忙着出设计图。工作室那边给她传来了一组数据,是经验精湛的量体师傅测量了顾客肩宽、背长等诸多关键数据,让她根据顾客的数据绘制版型。
经过一整晚的忙碌,孟佳期终于将版型图发了过去。临上床睡觉前,她又去洗了个暖呼呼的热水澡。
那管药膏被她放到衣物篮里,一并带到澡室。
洗完澡时旋开盖子,管口位置贴着锡纸,是全新的一管。
药膏挤出,是乳白的颜色。
抹在大腿内侧,起初的刺痛让她咬住了唇。
等刺痛过去后,肿了的地方无比熨贴滋润,有种凉丝丝的舒服。
第二天早上起来换下睡衣裤时,她发现被马鞍摩擦的大腿内侧淤青消退了不少。
这药果然是好用的。
清晨,孟佳期起来洗漱上班。
杨诚是他们组到得最早的一位。孟佳期捧着咖啡走进格子间时,看到杨诚拿着花洒,从Lisa的办公室出来。
“学妹,早。”杨诚穿着清爽的天蓝色条纹衬衫,对孟佳期露出八颗牙齿。
“学长早。”
孟佳期来到自己工位,看到杨诚拿着那个绿柄的洒水壶,将办公区里朝南面晒着的绿箩、芦荟、龟背竹等都淋了一遍,细致又耐心。
给植物浇水,这本来是清洁阿姨负责的工作之一,但杨诚来了之后,他就主动接手了组里浇灌植物的活,理由是“阿姨粗心一些,不知道植物们要多少水”。
孟佳期后知后觉地起了警惕心。来到Tera的实习生都起了靠实习最后留用的心思,她也不例外。
明年秋招之际,插画组的留用名额只有一个。照这样来看,她和杨诚就是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孟佳期细想了想,自己来到插画组后,帮组里出了不少重点版面的大图,按照业绩说话,留用名额非她不可。
而且,她记得杨诚亲口和她说过,他来Tera实习就是想感受下业界的氛围,之后他还是倾向读博士走学术道路的。就连陈千枝老师,也为杨诚写了几封申博的推荐信。
这样一想,孟佳期放松了不少。
孟佳期匆匆喝了两口咖啡,正要打开电脑工作,发现WhatsApp上弹出一条消息,发信人名称是“Jose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