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宗庭对孟佳期,绝不只单单是垂涎她的身体,不只是喜欢她的美貌,也不只是给她钱,而是,他想把所有的都给她,把他拥有的整个世界都捧到她面前。
连他自己,也完完全全地给她。
柳思菀忽然鼻子发酸。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沈宗庭这样一往情深地对她。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孟佳期得到了他独一无二的偏爱?
约莫过了一小时,孟佳期抿了抿长发,从侍者的托盘中拿出一杯白开水,一口气喝完。
应酬是件费精力的事,她已有些心力不支。
沈宗庭见状,侧身向钱叔比了一个手势。
在钱叔的引导下,晚会结束,仆欧们一一疏散来客。钱叔将孟佳期引到了茶室,请她在茶室先坐着。
孟佳期眼神一扫,只见沈宗庭被不少身着商务正装,真正来谈生意的资本家围在中庭处,一时半会脱不开身。
她正好也有话对他说,于是在茶室坐了一会。
约莫二十分钟后。
朦胧暧昧的暖色灯光里,沈宗庭推门而入。
他身躯颀长挺阔,一半的面容隐在阴影之中,生出几分俊逸雅贵之气。他这人,天生适合各种奢华贵气的场合,天生就是金字塔顶尖的人物。
他在她身旁坐下,和她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
两人都有话想对对方说,只是一时,不知谁先开口。
“谢谢你送的包包,我用不着,你让人退掉吧。”孟佳期放下手中香茗,将那只“黑房子”推回给他。
或许是跟着他那三年,顶顶的好东西都见过了——在加道55号,沈宗庭曾为她置过整整一墙的爱马仕,衣服几乎一季一换,各种鞋履更是数不胜数,哪怕变成了蜈蚣精,都穿不完。
可能正是因为大风大浪都见过,
如今她的物欲变得很淡,一只包对她来说就是一只包,只有储藏的功能,没有任何阶级符号、彰显身份的作用。
沈宗庭目光凝视她,骨节分明的手按在檀木茶几上,似乎他用了极大的气力去克制自己,按得指甲边缘都发白。
“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你若是不喜欢,怎么处理都可以。”她嗓音哑而涩。
“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她低声。
一如她不知如何处理这份感情。害怕被情感所灼烧,受不起第二次。
“我总是让你为难,是不是?”他望着她的脸,这时,她连远山眉都是微微蹙起的。这说明,她并没有那么开心,一颗心总是郁郁寡欢的。
“你不喜欢,我那么高调地在晚会上,告诉他们,我在追你,是不是?”
“你觉得,我对那个姓柳的很残忍?”
沈宗庭按捺不住,终于将心中疑惑问了出来。
窗外月光如练,透过原木格栅,一并将她笼在清冷的月光当中。
“嗯...前一个我能接受。”孟佳期想了想,这般回答。
“不过,你对柳小姐确实残忍。她明明很喜欢你,你这般做,无异于杀人诛心,在她伤口上撒盐。”
她坦诚。
沈宗庭冷笑一声,唇角勾起。柳思菀大张旗鼓地散播期期的谣言,要不是顾及着期期的感受,他还能做得更绝,更狠,让柳家在京城永不得翻身。到时,就不只是柳氏股价下跌那么简单了。
“除了你之外,我岂还会在乎别人的感受?她们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咎由自取。”
他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冽。
空气中,陡然冒出的冷意,让她执着茶杯的手颤了颤。
似乎沈宗庭就是这般,对除了她之外的女人,冷淡凉薄到了极致。
以前她尚未和他在一起时,他对热烈追求他的Elisa小姐很无感,冷冰冰坦诚“他没有心”;现在遇到一个柳思菀,柳思菀造了她的黄谣,他也全然不顾及柳思菀作为女孩家的脸面,狠戾得不行。
作为一个凉薄之人,他那点儿深情,真真是全部给她了。
她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半晌,她缓缓道:“场子你也替我找回来了,那些谣言,她们想必不敢再传。”
她一贯秉承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况且,柳思菀那点儿微末功夫,还伤不着她。
于她而言,生活、事业,哪一样不比这些谣言重要?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那些人不论是羡慕她、还是嫉妒她,还是瞧不起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就像一句话,苍蝇在叫唤,但驼队依旧要前进。
“桩桩件件,都是小事,你不必大费周章。”
“可是期期,对你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可不是。如今,我好不容易才能...重新靠近你,我不能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